去了。
向北門走的人,明顯比往南走的要少多了,幾人幾乎到了城門就下馬受檢,甚至不用排隊。
李一如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柏靈和牧成。
“信送到了?”牧成回頭望了柏靈一眼。
“送到了。”
“可以啊,你是怎么進的崇化坊?”
“沒進去,”柏靈輕聲道,“我把信交給了守門的官差,然后躲在一旁,看著張敬貞拿了信才走的。”
“沒有說上幾句話?”
“有什么可說的,”柏靈笑道,“我又不認得他。”
牧成笑了一聲,也沒有拆穿。
盡管他確信柏靈身上一定有許多秘密,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這種界限分明的同行,感覺也還不錯。
前頭的李一如忽然停了下來,那官差擋住了他的去路,并看向了身后牽馬而來的牧成柏靈。
“就你們三個?”官差皺眉問道。
柏靈和牧成同時看向前方,點頭答是。
“江州府衙門昨日有新令,不到十人結伴,不得北上!”官差指了指城門邊的一處茶鋪,“那邊都是像你們這樣的商旅,你們湊夠了十個再來拿通行證!”
李一如剛想說什么,一旁一個陌生的旅人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們是去涿州么?”
“是。”少年點頭。
“那咱們可以一道——”
還未等那人說完,牧成已經把李一如拉回了身后。
牧成看向官差,“請問新令的詳情,在哪里能看到?”
官差揚手指了指身后的城墻——不遠處確實貼著一道半人高的告示,上面白紙黑字,底下的圍觀群眾爭相靠近細讀。
“咱們先去那邊看看。”牧成說道。
“好。”李一如和柏靈同時回答,少年往前走了兩步,回頭對方才搭話的旅人露出一個抱歉的笑,“您先找別人吧!”
旅人兩手交握在身前,微笑著點了點頭。
……
張宅的庭院里,張敬貞已經將那封來歷不明的信反復讀了好幾遍。
信中極為詳實地描述了當事人在徽江路途中遭遇的一切——徽州府的地方衙門,竟伙同當地的鏢局、鄉紳,偷運外鄉人下井采礦,甚至連孩童都不放過……
此等罪行,讀來著實令人膽寒。
這幾年北邊一向不太平,多少流民死于道邊,妻離子散更是常事,或許也正因如此,徽州府的事情才一直沒有敗露。
再這樣放任下去,最后會激起怎樣的民怨,張敬貞不敢細想。
“敬貞今日是怎么了,少見你這樣悶悶不樂。”
張敬貞抬頭,見妻子柳氏抱著女兒進了院子。
“我……”張敬貞有些不敢去看妻子的眼睛,他低聲道,“我可能要親自去一趟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