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一個共同的敵人比一個共同的朋友更能拉近彼此的距離。
有這佯的契機,再加上兩人原本就很對脾氣——也就只有柏世鈞這樣的溫吞秉性能受得了遠山客的暴躁性情,這幾年下來,柏世鈞也終于明白人生得一知已是何其有幸的事。
而不久前,老友寫信告知申將軍情形危急,但希望能再見他最后一面,柏世鈞如何能拒絕得了這樣的請求。
即便是柏靈和柏奕連夜委托十四來接他離去,他也覺得自己必須要去見遠山客一趟。
遠山客之所以能留在北境,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為申集川對他的看重,而今申老將軍隨時可能駕鶴西去,柏世鈞猜測他多半也不會在軍營中久留了。
何不一道去錢桑呢?
不過遠山客還是拒絕了,按照他當初與申集川的約定,他還要再在申家軍這里再帶上三年。柏世鈞雖然遺憾,但依舊將去錢桑的路和遠山客細細地說了,將來如果他想,隨時可以過來。
柏世鈞心中固然有許多不舍,但在聽聞皇帝北上以后,他明白一切已無幻想,等到明日,他還是要隨韋十四一道啟程,回去撫州和兩個孩子團聚。
這一遭由南往北的旅程盡管顛簸,可是將要落幕的時候,他竟還是有些難過。
這日入夜,柏世鈞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行李,可還來不及傷春悲秋,韋十四就悄無聲息地走了出來,盡量用很輕的聲音喊了一聲,“柏大伯?!?
柏世鈞的肩膀抖了一下——盡管這幾年已經和韋十四相熟,但他始終難以習慣這種黑暗中突然走出來一個人影的感覺。
柏世鈞緩了緩,回過頭,“……十四呀,怎么了?”
“事情有變,我們最好今晚就走?!表f十四低聲道。
柏世鈞怔了一下,“……有變,是……是柏奕那邊出事了嗎?”
“不是?!表f十四輕聲道,“我下午悄悄和您一道出入將軍府的時候,在后院發現了幾個熟人。”
柏世鈞一時還沒有想明白,“熟人?”
“宮里的人?!表f十四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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