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親了呢……”陸夢箋無端又想起昨日的街市上聽到的閑言。
普蘭城最熱鬧的那條街上,有所茶肆,人來人往多的是城中各大戶的采辦與管事,所以流出來的閑言也是最多。陸夢箋進城買過家中幾人所需的棉布衣,在茶肆中歇腳,可身后那些人卻一直說個沒完,都是各家婆娘之間的‘雞’皮事,聽得陸夢箋心中煩躁不已。
她剛要放下茶杯走人,卻聽見新進來的那位小聲道,“嘿,你們聽說了沒,前段時間京都里面那位大將軍認的那個‘私’生子,也就是現在嫡親的那個大少爺,說是要成親了呢!”
“‘私’生子還能是嫡親的?別開玩笑了!”旁邊有人起哄,可說話的人卻是一絲不茍,辯駁道,“不跟你開玩笑,是真的,當時京都里面的人都知道的,據說是將軍夫人怕有人加害大少爺,特意將他送出來的,不過也有說特意送出來窮養的,嗨,這里面的事誰知道呢!”
“他么有錢人家那還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誰知道呢!”
“那事我也聽說了,我一個京都的親戚說那姑娘同霍家大少爺訂的是娃娃親,只不過當時夫人沒了大少爺也據傳說是病歿了,這親事才擱置了,不過自打大少爺回家后兩家便又重新提起來,而且那個未來的少‘奶’‘奶’還是名‘門’之后,人長得漂亮,又有才情,真是萬里挑一的好‘女’子,”那人不無夸張的說著。
陸夢箋當時聽完只覺晴天一陣霹靂,“霍家大少爺,”她喃喃自語,身后那人耳力倒是靈得很,立馬答道,“霍家大少爺當時還是從咱們普蘭城回去的呢!”
陸夢箋失魂落魄的返回石塔村,李嬸一路跟著她,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還當是方才在點心鋪子中受了冷語的緣故,勸了幾句見陸夢箋勉強‘露’出笑來,才識趣的閉了嘴。
當初劉媽便提到過街上遇到的那個‘女’子,只是陸夢箋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不過短短兩三個月,那廂就已經傳出了這樣的話語,凡事無不空‘穴’來風,若無根據,旁人也不可能說的這樣繪聲繪‘色’。
陸夢箋一回到家中,便沖到劉媽房中,遍尋不見,心中如狂風中的小草,抓不住一絲依靠。
尤子期還在南屋中搗鼓,柴禾被燒了一堆,也不見他有什么進展。他留心著院中的動靜,聽見陸夢箋回來高興地躲到‘門’后企圖給她一個驚嚇,沒想到陸夢箋壓根沒往這邊來。
“胡伯,劉媽呢?”胡伯瞇著眼坐在‘門’口曬太陽,聽見陸夢箋的話,睜開一雙‘精’慧的眼睛打量一眼,“她家老三媳‘婦’要生了,今兒來了信,她便一并回家去了,過三天再回來。”
“三天,怎么說走就走了,也不打聲招呼……”陸夢箋想起在城里聽到的傳言,心里越發慌神,劉媽一走,她連個能打聽消息的人都沒了,怎地就這么巧!
百爪撓心地熬過一天,悠悠有意在陸夢箋面前賣‘弄’新學的詩歌,卻只得到一句不冷不淡的夸獎,原本興致勃勃的情緒不由也冷了下來。尤子期早就發覺陸夢箋的異常,于是暗中觀察一會后,終于決定安靜的呆在一旁,直到搞清楚狀況省得觸了逆鱗。
林岱莫穿戴一新,手中執著一根大紅的綢緞,隔著一朵大紅‘花’站著的,是一位穿著大紅喜服,頭戴鳳冠霞帔的‘女’子,林岱莫歡喜的偷眼瞄著那‘女’子,喜堂之中人人歡欣雀躍,卻獨不見角落中那個落寞的‘女’子……
陸夢箋猛地從夢中驚醒,她‘摸’‘摸’臉上那涼涼的兩道,夢境中昏天黑地的感覺再度襲來,就連夢中都是他成親的消息,難道,是真的嗎?
“冷靜,冷靜!”陸夢箋爬起來,用冰涼的水拍拍額頭,刺骨的冰冷滲透皮膚,她一下子清醒過來。
她同林岱莫相識還不到一年,雖說從相識之日起他們就已然成為夫妻,可是對于陸夢箋來說,他根本就是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