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干嘛,我一會就回去了,”林岱莫冷冷問道,只覺攙在自己胳膊上那雙手很是別扭。陸夢箋不語,硬攙著他便往回走,走了幾步,卻發現林岱莫停下腳步。
“那個,撿著吧,”林岱莫指指躺在泥水里的拐棍,雖然樣子丑了些,可是用起來還是很順手的,看著他糾結的表情,陸夢箋板著的臉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不過是根木棍,回頭我再給你做一個就是,走吧,”陸夢箋故意揶揄,不肯去撿。
“還是撿著吧,重做麻煩,”性情安穩的林岱莫此刻偏犯了倔勁,一步也不肯往前走。
兩人僵持了一會,林岱莫索性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來。
“這樣吧,我去撿,你洗一個月的碗,如何?”陸夢箋本就討厭洗碗,便率先拋出橄欖枝,以此作為條件,林岱莫臉上也早掛不住,便借著這話順勢下了臺階。
“洗就洗?!?
“成交!”
一攙一扶返回家中,李嬸已給忠兒換了衣裳守在門口,看見林岱莫無力的樣子,越發擔憂,“林先生身子這樣弱,下午不如就在家中好好養著吧?!?
“無妨,今日路有些泥濘,并不妨礙去學堂,孩子們許久沒讀書,今日生疏了許多,若是再耽擱幾天,怕是將那些知識都還給先生了,”林岱莫見忠兒擔憂的神情,強擠出些笑容寬慰道,“忠兒今日乖的很,以前學的那些也都還很熟練,可是聰明的很呢?!?
“先生病了以后,師娘天天教忠兒寫字呢,”忠兒聽見先生的夸贊,心里高興,便插嘴說了一句,林岱莫聽了摸摸忠兒的腦袋,看向陸夢箋的眼神卻有些飄忽不定。
村里人見林岱莫重又開了學堂,那些傳了多日的風言風語才漸漸平息下來,然而村人看到陸夢箋卻仍舊躲得極遠。幸好陸夢箋平日只待在家中,收拾完家務便去侍弄那些花草,偶爾托李大壯自野外帶些砧木用的植株回來,倒也自得其樂。
轉眼兩日時間過去,頭天晚上,陸夢箋便收拾了三個人的干糧,又備下路上喝的水,第二天一早伺候林岱莫去了學堂,才約了李大壯夫婦,一同往山上走去。
山上密密麻麻生著些藤蔓,如今剛冒出新葉,一圈圈環繞在樹干上,如同粗糙的筋絡般,仍顯得有些荒涼。但樹木種類卻是極多,除了些松柏,還生長著許多類似女貞、山茶的綠樹,仍有許多尚未長葉的樹木,裸著枝干辯不出樹種。
一路上光開花樹種便看到樹種,令陸夢箋興奮不已,邊看邊走倒也長了不少見識,過了晌午,三人才終于走到蘇家燒窯前。
窯門口,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正埋頭在轉盤上塑著形狀,一只手的時值到無名指的四肢并攏彎曲地插在輪上泥的中間,隨著輪的旋轉而使四個指頭下限,并向外向上用力,另一只手則護在外圍,隨著泥團漸漸向外擴張向上提升,一只陶盆已初具模型。
“咦,你們在這里站著干嘛?”凱子手中拎著食盒往燒窯走來,看到門口立著的三人,不由覺得好奇,歪著腦袋打量起來。蘇旭年認出是那日要做花盆之人,手中仍忙活著,請三人坐在一旁稍等。
凱子一眼認出李大壯,飛快將食盒放到一旁,跑到窯內抱出一摞花盆。
“叔叔,你看看這些花盆是你要的樣子嗎,”凱子將花盆在三人面前一字擺開,滿臉期待的看著李大壯。
轉盤前勞作的蘇旭年見兒子不知從哪抱出來一摞花盆,不由有些光火,“你這混小子,是不是又背著我偷偷做模型了,好好的書不讀,偏偏要學你老子跟土打交道,晚上回家看我不打爛你的手!”
“爹,你能做的為啥我不能做,我每天按照你的吩咐在學堂好好讀書了,放學了干嘛還不能讓我做這些,”凱子不滿的嘟囔著,傳到當爹的耳中,卻氣得肺都快炸了。
“好你個小子,等我回家再跟你算賬!”蘇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