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道親自過去為淑妃道賀。”
展文翼這話,平緩而又略微幽遠,語氣也僅是在平述,似是未帶任何情緒,然而細聽之下,卻也不難發覺其中的幾許無奈之意。
思涵終歸是皺了眉。
展文翼的無奈,她自然知曉,這展文翼啊,與松太傅一樣的,極是忠臣,便是自家幼帝言行有失,他也不會全然去反駁與違背,而是選擇勸慰或是順從。
只不過,那淑妃的確是個禍害了,即便開始在宮中吃在念佛,竟也不會真正的消停呢。
越想,思緒越發的翻轉復雜,思涵低沉而為:“當日淑妃生辰之際,淑妃可有對皇上說過什么出格或是不善之話?”
展文翼緩道:“這倒是未有。只是,淑妃那日高興,送了皇上一尊佛像。”
送了佛像?
思涵眉頭越發一皺,思緒翻轉,并未言話攖。
這時,展文翼目光再度在她面上流轉了幾許,面色也微微一變,而后猶豫一番,低聲而道:“關于皇上的一些事,微臣有話,不知是否該講。”
思涵回神過來,轉眸觀他,“皇傅但說無妨。”
展文翼點點頭,語氣也稍稍顯得有些幽遠與低沉,只道:“今日皇上說,前幾日有宮奴養死了他的錦鯉,皇上對長公主說,他并未責怪那宮奴,只是……”
思涵眼角微挑,聽聞展文翼這語氣,倒也莫名覺得這其中似是有事償。
她面色也再度沉了半許,“皇傅無需忌諱什么,直言便是。”
展文翼抬眸朝她望來,略微無奈的道:“當日那宮奴養死了皇上的錦鯉,皇上雖未太過責怪,但卻讓那宮奴將死了一夜的錦鯉撈起來生吞下去了。”
思涵瞳孔驟然一縮。
展文翼稍稍挪開了目光,繼續道:“再者,前兩日有宮奴打碎了皇上心喜的瓷娃娃,皇上雖未要那宮女性命,但卻讓那宮奴撿著瓷片自行劃傷了臉,且還讓那宮奴在碎瓷片上跪了一個時辰。”
乍然聞得這些,瞬時之中,心底對自家幼弟的印象也是反差劇烈。
思涵瞳孔發緊,心口一沉,連帶足下的步子都停擱不前。
展文翼眸色微動,也跟著駐足下來,嘆息了一聲,朝思涵道:“如今的皇上,雖年紀尚幼,但卻極為叛逆,微臣雖極力想勸告于他,但皇上著實聽不進去,且小小年紀便威儀自得,擅用權勢,而今皇上寢殿的宮奴,除了周嬤嬤是真心疼愛皇上之外,其余宮奴,皆避之不及,驚恐瑟縮。”
思涵神色起伏,心底也跟著嘈雜劇烈。
她雖知曉自家幼弟向著哲謙,向著淑妃,她也體諒自家幼弟小小年紀便喪父喪母,是以,她顏思涵,也將她滿身的心血,全都傾注到了自家幼弟的身上,只奈何,而今突然想來,才驀然發覺,她似是當真不了解她那幼弟的。
遙想前幾年,她在道行山上呆了數年,期間與自家幼弟不曾見過一面,是以,待上月回得這京都城時,自家幼弟雖知曉她的身份,但對她這個人也是極為陌生的。
只是,當時因著母后逝世而留下護好幼弟的遺愿,也因她家破人亡,舉目無親,是以對這唯一的至親關懷備上,因而,她不住的想要對自家幼弟好,不住的想要為自家幼弟守好這東陵江山,卻是不料,她在人前肆意拼斗,自家幼弟,卻在安然享樂之中,越發的叛逆開來。
思緒翻騰,復雜重重,發緊的心底深處,并不好受。
此番結果,無疑是她從未料到的,而今突然間知曉這些,心底的無力與悲涼感,也越發的強烈開來。
“皇上還年幼,若多加教導,許就容易改過來了,長公主莫要太過擔心。”大抵是見思涵情緒不對,展文翼放緩了嗓音,平和勸慰。
思涵搖了搖頭,語氣悲涼幽遠,“本宮,一直想遵循母后遺愿護好幼弟,也一直想幫著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