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面色驟然一緊,默了片刻,嗓音也格外也陰沉開來,“如此說來,楚王將五國集中于此,也許是要,甕中捉鱉,待得困死五國之首,再,獨自做大?亦如,此番淪為炮灰的,許是不止我東陵一國?”
藍燁煜輕笑一聲,“長公主英明。”
都這時候了,還英明個頭。這藍燁煜倒也心寬,事到如今還能如此淡定的笑出來。
思涵目光一沉,“事已至此,攝政王可有什么對策?”
藍燁煜轉眸朝不遠處的門外一掃,平緩而道:“大英大齊甚至樓蘭都不急,我東陵,自也不必太過著急。長公主與其這會兒便開始焦頭爛額,還不如,賞賞這月牙殿,再外出去探探近鄰。楚王再怎么野心,也得憑力而為才是,我東陵再怎么弱,自也可,隔岸觀火,坐收漁利。”
這話說得倒是輕巧,但若是做起來,并非易事。畢竟,誰都想隔岸觀火,再坐收漁利,只奈何,許是沒這機會。
思涵心底有數,也不愿再多言,手腕則被藍燁煜稍稍一拉,踏步,便漫不經心的朝與望不遠處的殿門而去。
這座月牙殿,并不大,僅有一間主殿,一間偏殿,再加四間雜屋,儼然是裝不下此番行來的東陵兵衛。
單忠澤無奈之下,只得挑了些機靈點的入殿而住,其余兵衛,則在殿外扎營而待。
只不過,這月牙殿雖小,但也是五臟俱全,前有亭臺水榭,花開爛漫,后有院落花樹,曲徑通幽,雖算不上奢華萬千,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有淡風而來,雖仍舊有些涼薄,但卻不至于凍骨,思涵僅是稍稍攏了攏衣裙,便聞藍燁煜平緩而道:“楚地的氣候略微特殊,上午寒涼,下午稍稍溫溢,但夜里,便會氣溫陡降,需借著暖爐而眠。長公主夜里,需得蓋厚實些,莫要著涼。”
思涵轉眸朝他側臉一掃,眼角微挑,并未回話,則是片刻,藍燁煜突然松手,緩步朝前,突然朝前方行去。
思涵神色微動,順勢朝前一望,隱約之中,便見那密樹成群的縫隙里,竟似有片色澤明艷的花海。
方才抵達這月牙殿后院,便覺曲徑通幽,花木成群,只是大抵是涼薄氣候之故,一路過來,倒也不曾見得太多明艷的花,但那樹木縫隙后方的花海,則是火紅成群,無疑是有些突兀刺眼。
思涵放眼而望,心生微訝,待回神過來,便見藍燁煜已是走得有些遠了,她這才按捺心神一番,緩步跟上,待行至那片花海前時,則見藍燁煜正靜靜立在花前,整個人,脊背挺得筆直,神色幽遠,那張俊美溫潤的臉,此際竟突然莫名的染了一層霜色,竟是比周遭的冷風還要涼薄幾許。
思涵朝他仔細的打量了幾眼,才轉眸朝前方花海望去,只見面前這一大片火紅的花,花葉火紅如帶,花蕊與花柱極是突出,倒是極為驚艷。
這花,她不曾見過。
思涵佇立原地,細致而觀,待半晌,她才稍稍伸手過去,待得指尖剛要探上那火紅的花時,身旁的藍燁煜突然出聲,“長公主可識得這花?”
思涵指尖頓時僵在半空,默了片刻,她才收回手來,挺直身子,低沉而道:“不識。”
“長公主不識,也是自然。這花,名為曼珠沙華,因著花語特殊,是以王公貴胄極是忌諱,不曾引入府中栽種,而帝王的皇宮中,便更不會有這花的蹤跡。他漫不經心的出了聲,這話落下后,竟突然勾唇一笑。
思涵下意識的轉眸望他,卻是莫名覺得,他這突然一笑,面上的霜色不曾被消卻與打散,反倒是更為濃烈了些。
她默了片刻,才低沉而道:“這花看似驚艷,不知,這花的花語,有何特殊之處?”
尾音剛落,藍燁煜便轉眸過來,那雙深邃幽遠的瞳孔,突然對上了她的。
思涵面色幾不可察的微變,但待按捺心神一番后,整個人徹底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