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與慘呼聲,也開始此起彼伏,越來越多。
思涵頭皮發緊,只見一群群明亮的眼睛從她所在的樹下奔過,她眉頭皺得極緊,滿目復雜,縱是聽到四下之處皆是慘呼連連,猙獰四起,但她則緊緊的坐在樹枝上,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這些野狼雖可對付,但成群而來,對付起來便著實棘手了,再加之夜色深沉,周遭一片漆黑,是以,視線阻隔,自也是為殺狼增添了不少難處。
周遭殺戮大起,她無疑是極為抵觸,但此情此景,條件限制,也容不得她去當那所謂的好人,去救那些絕望奔逃的可憐人。
周遭的風,越發的凜冽肆意,吹拂入面,竟是夾雜著血腥氣味,濃烈得令人作嘔。
思涵伸手抵住心口,強行忍耐,待得許久許久,周遭那些腳步聲,撕裂聲,狼嚎聲全然消散遠去后,她才如脫力一般,整個人全然放松下來,斜靠在樹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周遭終于是全然的沉寂了下來,徒留夜風浮掃,枝葉簌簌,突兀刺耳。
許久,思涵才稍稍回神過來,正要喚身旁的藍燁煜下樹,不料還未動作,那后方不遠的叢林內,竟再度有腳步聲重現,甚至還有隱約的火把朝這邊靠近。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到嘴的話頓時噎住,目光,則朝那遙遠的火光之處望去,不動聲色的凝望。
則是不久,那些火光越發靠近,待終于到得思涵眼前時,思涵才見樹下行來的,竟是一群黑衣蒙面之人。
“餓得太久的狼,果然是兇猛無敵。此番一路過來,竟未見得一個活口。如此看來,我等不必在狼群之后再掃蕩一回了。”
僅是片刻,那群人突然停了下來,目光朝四周而掃,其中有人嗤諷出聲。
這話剛落,便有人突然接話,“主上有令,此處之人務必得不留活口,我等不可懈怠,繼續仔細巡查。”
說著,嗓音一挑,“前方月宴他們,可是將流箭準備好了?”
“那小子再傲,自也不敢違背主上之令。我們今兒放狼之際,便聽說月宴他們已是埋伏好了,只要有人逃出這林子行至官道,月宴他們定會在官道上將那些漏網之人層層劫殺。”
“嗯。”
陰沉冷冽的嗓音,剛烈而又煞氣,似是從閻羅殿里飄出的一樣。
待得幾句話落畢,幾人稍稍歇腳片刻,便繼續開始舉著火把踏步往前。
整個過程,思涵一言不發,也不曾發出任何聲響。
她滿目復雜冷冽的朝那些人盯著,直至那群人稍稍走遠,她才回神過來,目光順勢朝身邊的人一落,奈何暗淡光影的浮動間,入目的,卻是一張剛毅頹軟的臉。
瞬時,思涵瞳孔一縮,陡然而驚,“怎是你?”
身邊這人,一身干練,五官剛毅筆挺,不是單忠澤是誰?
但方才黑暗之中,她明明拉的是藍燁煜,怎這突然之間,就變成單忠澤了?難不成,她最初拉人上樹之際,就拉錯了?
思緒至此,思涵瞳孔驟縮,當即垂眸一望,則見樹下空無一人,哪里還有藍燁煜身影。
剎那,她心口陡跳,一股股復雜沸騰之感,也驟然在心底起伏開來。
則是不久,周遭光影全數消散下來,而此際,冷風浮蕩中,單忠澤突然斷斷續續的出了聲,“長公主方才拉的便是屬下,屬下正要言話,但方才著實是渾身疲乏得緊,道不出話來,直至此際休息了半晌,才稍稍能說出話來。”
單忠澤的嗓音虛弱至極,斷續薄弱,若非細聽,全然無法將他的話聽清。
思涵眉頭皺得厲害,心底的起伏于疑慮之感也越發濃烈。
“將手伸過來。”
僅是片刻,思涵陰沉沉的道。
單忠澤好歹也是身體強壯之人,而今不過才跑了不愿,竟虛弱成這樣,這其中,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