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的從地上站起身子,森涼的目光陰沉的鎖他,“有些事,你準(zhǔn)備還要瞞多久?便是要將本宮困于這大周作為你的傀儡,你明說便是。你若能在本宮面前坦白,本宮尚且還能敬你一回,若你執(zhí)意逃避甚至欺瞞,本宮,豈能饒你,又豈能諸事如你所愿?如今一切都已全然明朗,本宮姑且不論你蟄伏在東陵多年是為何意,只要你差人送本宮回得東陵,你要如何,自也是你自己之事,本宮與你,便可既往不咎,再無瓜葛。”
她這話,猙獰而又磅礴,威儀而又冷冽,便是語氣中的那股煞氣,她也全然不曾掩飾的透露出來。
這話一出,那滿身頎長修條之人終于是駐了足。
他脊背挺得筆直,滿身的明黃龍袍加身,整個人,無疑是氣質(zhì)出眾,奢華萬千。
這人的背影,也無疑是她熟識的,只奈何,他這身的明黃龍袍,在她眼里則是刺眼之至。
曾還記得,這人往日在她面前時,歷來是喜白袍素衣,整個人雖圓滑狡黠,卻又能故作風(fēng)雅,滿身潤朗,但如今,冥冥之中,似是一切都變了,一切的一切,也都開始陌生開來了。
思涵眉頭再度皺了起來,落在他后背的目光,也越發(fā)的涼薄森然。
則是片刻后,那人終于是回頭過來,面具下那雙深邃的瞳孔徑直朝她落來,“長公主許是多想了。朕對你,并無傀儡之心,也無壓迫威脅之意。你那東陵之國,朕未有動其之心,無論長公主是否相信,你那東陵之國,朕,從來都不曾看入眼里。”
從來都不曾,看入眼里?
思涵眼角一挑,神色劇烈起伏。
他則滿目的深邃,似也無心多呆,待得這話落下片刻后,他便已回頭過來,再度踏步往前。
他步伐稍稍有些急促,有些厚重,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整個人,卻是莫名的威儀清冷,似又在隱瞞或是刻意的逃避什么。
一旁的宮奴們,也急急收了驚恐愕然之心,當(dāng)即小跑朝他跟上。
整個過程,思涵未再言話。前幾日大傷,身子骨本未愈合,此番又與那大周新皇斗了幾下,而今肩膀的傷口,竟又開始撕裂般的疼痛起來,便是心口,也驀的揪痛開來,厚重劇烈得令她稍稍白了臉。
她足下驀的一軟,身子踉蹌了幾下才險險站定,心頭本是要繼續(xù)朝前追逐的決心,也剎那被心口與肩膀的劇痛徹底擊散。
一旁的徐桂春終于從心驚膽戰(zhàn)中回神過來,急忙朝思涵跑來,伸手扶她。
“長公主,你可還好?”她急促擔(dān)憂的問,嗓音一落,垂眸之間,便見思涵肩膀的衣裙竟被鮮血染濕,赤紅一片。
她眼睛陡然一跳,心底也驀的一緊,緊著嗓子道:“長公主,民女先扶你回去休息。”
思涵并未言話,滿目清冷,僅是白著臉稍稍點頭。
待回得泗水居后,眼見她如此模樣,倒是將王老頭兒夫婦也嚇得不輕。正待幾人焦急著該如何找人為思涵療傷時,殿門外,則有宮奴恭敬的喚門。
思涵冷冽僵然的瞳孔,終于起伏半許,目光朝不遠(yuǎn)處的殿門一落,便見王老頭兒剛將殿門打開,門外便有幾人魚貫而入。
那行在前頭的老婦,滿身官袍,佝僂著背,肩上挎著藥箱,竟是女醫(yī)無疑,而那御醫(yī)身后跟著的幾名宮奴,則還抬著五六只厚重的木箱。
“長公主,微臣奉命過來,特意為長公主診治傷口。”
待幾人全數(shù)站定在思涵面前時,那女醫(yī)率先恭敬的開了口,這話落下后,她先是抬眸掃了一眼思涵肩膀那片血紅,瞳孔一縮,面色也驀的凝重半許,而后不待思涵反應(yīng),便將目光朝徐桂春一家落來,“你們先出去。”
徐桂春幾人猶豫片刻,眼見思涵也未出聲阻攔,便終歸是齊齊出屋。
女醫(yī)一直盯著徐桂春幾人離開,隨即才回神過來,繼續(xù)揮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