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晚風浮動,隱約卷著幾許水腥味,然而不久,也卷來了幾縷被吹散了的青煙,縈繞在鼻,仔細一聞,竟是有些燒烤炊煙的味道。
風瑤立在馬背,神‘色’幽遠的朝對岸凝著,一言不發。
身邊策馬而立的江云南瞅了瞅天空的青煙,隨即放眼朝對岸密林中那隱約可見的帳篷掃了兩眼,眉頭微皺,隨即轉眸朝風瑤往來,嗓音略微發緊的道:“長公主,對岸有軍,卻不知是敵是友,此際,我們該是避開為好。洽”
風瑤神‘色’微動,并未拒絕,待沉默片刻,便扭頭吩咐身后暗衛道:“皆小聲行路,莫要驚擾了對岸之軍。”
說完,眼見眾人紛紛恭敬點頭,她這才按捺心神,手中韁繩驀地一動,調轉馬頭朝另外方向行去鈐。
對岸那些人,的確不知是敵是友,是以,為防萬一,自然是該好生避開。且此番江云南打探的去往大英之路雖是必得渡河,但也可繞過此地,從下游渡河去。
只奈何,心思本為如此,馬蹄聲也并未猛烈,卻是不久,沉寂平然的氣氛里,陡然間,有道飛禽的叫聲驀地滑坡了平寂的天空,那聲音極是尖銳,突兀刺耳,剎那之間,似也刺破了天際,留得陣陣強烈不止的回聲。
那是,猛禽的叫聲。
風瑤瞳孔一縮,側耳傾聽片刻,隨即便下意識抬頭循聲一望,卻見陡然入目的,竟是只渾身‘毛’羽黑得噌亮的飛鷹。
那飛鷹體型極大,正在她頭頂上空盤旋而飛,那雙強健有力的翅膀循環翻騰,發出略微呼嘯慎人的簌簌聲。
風瑤面‘色’越發一變,待仔細將那黑鷹凝了半晌,瞬時之中,終是確定那上空盤旋的黑鷹,正是經常為她送信箋的那只。
只是,這黑鷹,怎會在此處盤旋?
又或者,它在東陵京都不曾尋到她,是以,便一路四處尋找,鬼使神差的找到了這里?
心思翻騰不止,正待思量,江云南則緊著嗓子道:“長公主,那黑鷹僅在你頭頂盤旋,許是不善,可否讓暗衛‘射’殺于它,免得飛鷹傷人。”
江云南不知風瑤心思,更也不曾真正見過那飛鷹,一時之間,只見那飛鷹僅是在風瑤頭頂上方盤旋,目光也凌厲的朝風瑤落著,便覺猛禽終還是攻擊‘性’極強,為防飛鷹傷了風瑤,便急忙緊著嗓子提醒。
卻是這話剛落,那飛鷹竟似通人語一般,極是怪異猙獰的挪身盤旋在了江云南頭頂,且那雙巨大的翅膀越是撲騰,便越是朝江云南頭頂靠近。
江云南的墨發全被飛鷹那雙翅膀撲騰來的風吹‘亂’,他瞳孔微縮,面‘色’也稍稍一沉,抬眸朝飛鷹打量了好幾眼,隨即便按捺心神的慢騰道:“本以為猛禽不懂人話,卻不料這只竟如此通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