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微臣也已想通了,既是不得求之人,那微臣便默默守護便是。攝政單忠澤做到的一切,微臣,自然也能做到,且還能比攝政王做得更好。長公主只管行你想行之事便成,微臣默默守護在側便是。也望長公主知曉,若你累了乏了亦或是偶有脆弱了,隨時可讓微臣效力與幫忙,且長公主未看喜帖,許是還不知,微臣此番成婚,僅是納妾,并非娶妻。”
嗓音一落,深眼朝思涵凝著。
思涵面‘色’則并無太大變化,神情淡漠幽遠,平寂無‘波’。
“皇傅并非攝政王,也無需與攝政王比較什么……”
后話未落,展文翼仍是出聲打斷,“正是因微臣不是攝政王,未能如攝政王那般入得長公主心里,是以,才更要比攝政王做得到。這些日子,微臣之舉讓長公主困擾了,日后,微臣定斂好心思,再不讓長公主抵觸無奈。這東陵,便由微臣陪長公主好生守著,便是微臣與長公主終是不能結為連理,但只要微臣能在長公主身側一直陪伴,微臣,也知足,且也該是知足了?!?
說完,垂眸下來,莫名心緊的不敢觀思涵臉‘色’,他僅是朝思涵彎身一拜,捏緊了手中的奏折,話鋒一轉,“夜‘色’已深,微臣便不多留了,長公主早些休息,微臣告退。”
思涵靜靜的凝著他,未言話。
他也不耽擱,略微緊然蕭條甚至倉惶般的轉身出殿。
待得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殿外遠處,思涵才眉頭微皺,面‘色’起伏嘈雜,平息不得。
翌日,展文翼來上朝了,且在朝堂上也不凝著思涵出神了,反倒是猶如換了個人一般,溫和有禮,上奏時也與其平和,條理分明,整個人竟是極為難得的恢復了些往日那儒雅蹁躚的模樣。
幼帝極是高興,待早朝過后,便拉著展文翼回寢殿去了,說是近些日子看書時有多處疑慮,‘欲’讓展文翼好生解‘惑’。
思涵并無太大反應,下朝后便依舊入得御書房批閱奏折,而待一切完畢并回到鳳棲宮時,便見那黑的發亮的蒼鷹正揚著腦袋立在窗棱。
取了黑鷹腳上的信箋,入目之字,卷著幾許淡淡墨香,字跡雋秀之至,似是突然間竟莫名的掃走了滿心的沉寂‘陰’霾。
信箋上,言道的依舊是行軍的進度,且還說此際離大英邊境僅有百里,但時至今日,卻不曾尋得找準邊境關卡之法。
思涵心生疑慮,著實不知藍燁煜如何會遇這等問題。
既是知曉離那大英邊境幾近百里,又如何不知大英邊境的確切位置?難不成,那大英的邊境隱藏在‘迷’霧中,竟讓人找不準?
再者,藍燁煜往日不是與大英東臨世家的東臨蒼熟識么,便是不知那大英關卡的確切位置,自然也可詢問東臨蒼才是,又何能都要抵達大英了,竟還不知關卡位置?
那廝在出發前不是說萬事俱備了么,可如今此事一出,他最初又是哪‘門’子的做足準備了?
思緒翻騰,略有不平。
則待坐定在軟榻沉默許久后,思涵才稍稍起身踏至不遠處的案桌,提筆而寫,在紙上落了‘不急前進,先尋關卡’幾字。
親自對黑鷹喂了些吃食,黑鷹蹲在思涵身邊瞇眼小憩了一會兒,隨即便攜著思涵的紙條振翅飛走。
夜里,思涵再度去了一趟幼帝寢殿,正巧,國師正為幼帝把脈施針。
待得一切完畢,夜‘色’深沉之際,思涵與國師才雙雙踏出殿‘門’。
地上的白雪仍是不曾全然化凈,周遭之處,森白片片,略微突兀刺眼。周遭的夜風,涼薄刺骨,似是東陵的冬天突然就這么極是涼薄了一般,風吹在身,竟是凍得人手腳發痛。
思涵今夜裹了襖子,但國師依舊穿得少,寒風肆意的掀著他的衣袂與頭發,越發的令他增了幾許仙風道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