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守好你的嘴,朕不喜有人亂嚼舌根,你若膽敢在思涵面前煽風點火半字,朕便……爛你舌根。”
嗓音一落,目光悠然朝江云南落來,清俊的面容笑得悠然自若,云淡風輕。
江云南心口層層的起伏,洶涌澎湃,一股股復雜與憋怒之感欲要從心口全然崩塌泄出。
便是往日在容傾面前,受容傾威脅,也不曾憋怒得這般厲害,甚至往日也曾有過怒得想親手不顧一切的殺了容傾,但時至今日,他才知何謂真正的言語攻心。饒是他江云南經歷了太多的冷血與人性,整個人早已變得喜怒不形于色,但在這藍燁煜面前,他終于還是破功了。
究竟是有多深多好的心態,才能在他層層譏誚之下還能如此淡定自若的反,攻他的心!不得不說,如當初容傾說的一樣,這藍燁煜心思寬廣,城府極深,若要對付他,無疑得極是小心謹慎,只因稍有不慎,便要被他威脅了去。
江云南袖袍中的手頓時緊握成拳,一時之間,情緒翻涌,卻破天荒的有些言道不出話來。
卻也正這時,前方那不遠處的主帳帳口,突然伸了一只手出來,而后,那只手捉著帳簾微微而掀,待得帳口被掀開,瞬時之際,一道人影已全然展露在了那帳門后方。
江云南目光朝那人一縮,瞳色僵了僵,卻也正這時,那人已緩步踏出帳門,低沉問:“你們方才在聊些什么?”
江云南神色微變,情緒一咽,正要朝那人回話,不料到嘴的話還未來得及脫口而出,面前這藍燁煜已扭頭朝那人望去,溫潤如風的出聲道:“不過是見柳公子弱柳扶風,似要被風刮走似的,便與柳公子多言幾句,提醒他注意些身子罷了。”
這話入耳,江云南后話下意識噎住,惱得咬牙切齒。
方才那番暗潮洶涌的爭端,到頭來,竟被他如此隨意的蓋過,這種感覺,倒是當真憋從心來,惱怒難耐。
思涵并未回話,緩步往前,待站定在藍燁煜面前時,她才抬頭迎上藍燁煜那溫潤如常的目光,放緩了嗓音,道:“你竟還會對江云南好言以待?”
藍燁煜端然而立,懶散點頭,“我歷來愛屋及烏,思涵而是知曉的。無論是幼帝,展文翼,國師,甚至此際這江云南,我不是都未對他們下過狠手么。”
嗓音一落,極是從容的朝思涵笑笑,隨即便也將目光在思涵的頭發掃視打量,而后又將思涵滿身素白的衣裙掃了兩眼,那俊美風華的面容也展露出了幾許滿意,隨即溫和的繼續道:“思涵如此打扮,倒也是好看得緊。想來此番入鎮,定也是受人側目,極是驚艷傾慕了。”
她是何容貌,她自然是知曉的,縱是這身素白的衣裙穿著有那么幾分雅致,但也算不上極為驚艷才是。
這藍燁煜啊,夸起人來也像是真的一樣,那話語內容與語氣著實讓人挑不出刺來。
思涵眼角一挑,再度掃他一眼,按捺心神也未多言,隨即便將目光朝江云南落來,淡問,“你怎過來了?”
江云南站端了身形,目光迎上思涵的瞳孔,正要言話,奈何后話未出,藍燁煜便輕笑一聲,“一宿未見,他怕你我夫妻睡過頭了,便想過來瞧瞧。”
展文翼眉頭一皺,后話又下意識噎住,待轉眸朝藍燁煜掃了一眼,而后便垂頭下來,柔然無波的朝思涵道:“自入得此番營地,長公主便不曾去與東陵暗衛交涉過了,而今暗衛們皆駐扎于此,無所事事,著實不知該行什么事,是以,江云南攜眾人之愿過來,特意邀長公主去東陵暗衛們駐扎的帳篷看看。”
思涵神色微動,默了片刻,淡道:“東陵暗衛那里,晚些時候,本宮自會過去交涉。”
江云南微怔,再度按捺心神,極是柔和的問:“難道,長公主此際有事?”
思涵淡道:“自是有事。”
短促的幾字,無波無瀾,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