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江云南是否活命,與衛王無關,江云南是否要出城,也與衛王無關,但衛王既是摻和進來,且不惜一切代價的動用勢力讓江云南保命與出城,便就絕非簡單了,若非有人讓衛王做一些事,亦或是有人與衛王相熟,衛王又如何會插手江云南的事。”
“你之言,本宮已明。”
待得江云南嗓音落下,思涵唇瓣一啟,低沉出聲。
江云南神色微動,眼見思涵面色起伏陰沉,復雜不定,他嘆息一聲,繼續道:“本不愿與長公主說這些,僅也愿隨著事態發展,自然而然護著長公主回東陵便是。只是,有些話憋在心里的確不暢,且江云南著實不愿瞞著長公主,是以便有心與長公主攤開來說,且也既是話都說到了這層面上,江云南自然也無心再拐彎抹角了,江云南仍還想說,若江云南猜得不錯的話,大周皇上該是與衛王聯盟上了。那大英衛王啊,終是大英的皇族,即便野心磅礴,有亂國登位之心,但他終歸是大英人,是大英的皇族,而大周皇上乃大英皇族的最大仇敵,如此,大周皇上與衛王聯盟,無疑是在兵行險招,與虎謀皮。一旦大英衛王背叛大周皇上,亦或是大英衛王中道毀了盟約,大周皇上,定有性命之憂。”
這話入耳,思涵眉頭緊皺,大抵是情緒太過涌動,是以心也開始再度隱約的揪痛開來。
思緒亂糟翻騰,著實不好受。
她本以為她應藍燁煜的話離開,便可讓藍燁煜安心,只是藍燁煜倒是安心了,但她顏思涵,永遠都安不了心,這才未行出多遠,便又知曉了那廝與衛王的糾葛之事,這心底,何能平靜得了。
終歸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番大英大周之戰,枝節重生,應對無暇,何時,是個頭。
“大周皇上也是精明之人,自會防到衛王毀約這點,是以憑他的精明,該是早就想好一切突發之事的對策。”待得沉默半晌,思涵才幽遠低沉的道。
江云南眉頭微蹙,凝思涵幾眼,隨即便也再度斂神一番,柔聲緩道:“也是。大周皇上本是精明之人,極擅謀略,衛王心思,他自然也算得到,是以也該是做足了完全準備。江云南此番與長公主說的這些,也僅是不愿瞞著長公主,想讓長公主知情而已,望長公主也莫要多想多慮了,大周皇上既是想讓長公主回得東陵,那長公主便在東陵安然等著大周皇上凱旋吧。”
思涵滿目幽沉,并未言話。
車內氣氛終是全然沉寂了下來,厚重之至,壓抑盡顯。
江云南似是累了,沉默片刻,便開始將腦袋靠在車壁,眼皮打架,抑制不住的開始打盹兒。
思涵仍是兀自靜坐,心思起伏,總是覺得,此番離營地越遠,心頭便越是無底,壓抑發麻,然而即便如此,滿心起伏,卻無從排遣。
馬車一路往前,顛簸搖曳。
待得黃昏之際,思涵正要吩咐一行人稍稍停馬休息,不料話還未出口,馬車竟突然停了下來。 她眼角稍稍一挑,瞳色一沉,到嘴的話也全然噎住。
卻是這時,馬車前方不遠,似有車輪聲迎面而來,漸行漸近,而后剎那,她所處的馬車周圍的黑袍策馬精衛頓時御馬而上,迅速凌亂的馬蹄聲陡然朝前方走遠,卻又是不久便徹底停歇,而后,周遭四方,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甚至,壓抑得令人頭皮發麻的死寂。
馬車而停,烈馬而停,如此突然而來的詭異,絕非簡單。
思涵心生戒備,面色卻并無太大變化,僅是抬眸朝前方一掃,低沉無波的問:“出了何事?”
這話一出,車角的江云南已是全然醒了,瞳色驟然清明,整個人驀地坐直身形,袖袍中的匕首陡然滑落在指尖,儼然是做足了一副要臨大敵的準備。卻是正這時,車外便也恭敬揚來了車夫的回話,“娘娘,前方有人馬擋道,我等有幾名精衛上前探路,悉數被對方之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