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父親好久沒和我一同出現(xiàn)在餐桌上。我想,不是考察靈術的嗎?居然會這么小氣。溪風笑著說,宮主一直注重老宮主留下的規(guī)矩,這個宮殿也需要規(guī)矩。我看著那雙清眸,有些生氣,規(guī)矩規(guī)矩,什么都是規(guī)矩,那還要我們做什么。說著轉動戒指,殿內(nèi)的琉璃燈全都搖晃了起來,溪風趕緊讓我停下,這種話,這種錯,在琉璃宮是會禁言的。在還未成人之前,我就討厭這許多的規(guī)矩,于是,每次故意惹父親生氣,然后被懲罰禁言,還不許母親護我。在我急的說不出話來的時候,溪風總是輕拂我的頭發(fā),像老奶奶哄小孩子,有耐心的為我講流銀河那頭的故事,聽著聽著,我就他懷里睡著。
或許是因為長大了,現(xiàn)在我覺得那是哄小孩子的,溪風輕拍我的肩的時候,我一把推開了他。
“啊…。”他突然在地上滾來滾去,聲音像是撕心裂肺的那般,我慌了,后悔了。他是一直陪我長大的親人,我怎么能這樣。我連忙附身拉他,向他道歉。溪風看上去很痛,奇怪的是,我并沒有使用靈術啊,我只是慪氣推了一下,他為什么那樣痛苦。我大聲喊著他的名字,他也不回應我,俊秀的臉幾乎要擰成一團了。幾個仆人們見到溪風這樣,嘴里大喊著,魔鬼,魔鬼。我更慌了,為自己的魯莽而懺悔,可是絲毫沒有作用,溪風很痛苦。
我讓阿諾去請父親和母親。我暫時用靈術控制他,讓他減輕疼痛。
阿舍是同父親母親一道來的。看著在地上打滾的溪風,阿舍立刻運用靈術,將他移到我的床上,并吩咐阿諾脫去他的上衣,溪風的胸前泛著如鮮血一般的紅。他已經(jīng)疼的睜不開眼了,裸露的胸膛只有急促起伏的呼吸。父親見狀,同我一樣疑惑,只見阿舍轉動權杖,他的紅寶石戒指一閃一閃,發(fā)著刺眼的光。紅光將溪風整個人包圍,阿舍輕輕抬手,接著讓溪風背對著我們。我看見溪風的后背,通紅中有些發(fā)黑,似乎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
“他是精靈國度的守護者,鷹族。”阿舍一臉的鄭重,父親詫異。阿舍繼續(xù)說,鷹族是精靈國度唯一流傳的守護者,每個守護者到了一定的時機,就會長出黑色的翅膀,當然,更會經(jīng)歷非凡的痛楚,挺過去就活下來,挺不住就會化為流光消逝。溪風這是到時候了。”說罷,揮動右手,將戒指藏于寬袖中。溪風緩緩落到床榻,一縷絲綢輕飄到他身上。
我繼續(xù)問阿舍,溪風的父親為何離去。阿舍說,那只是一個人間的游客,喜歡四處游歷,在無盡崖?lián)斓搅四暧椎南L。是從兇猛的虎獅口中奪下來的。那一年,恰好是流銀河的紫蘇盛開的時候,那個人間的游客就是踩著紫蘇葉抱著小溪風走過流銀河,來到了琉璃宮。做了幾年管家,偷學了些靈術,悄悄離去了。
我看著床上沉睡的溪風,往日的俊美已經(jīng)消散,現(xiàn)在只剩下了疲憊。我還在內(nèi)疚,他明明可以是自由翱翔的神,卻一直甘愿陪伴在我身邊,還從不問自己的身世。
溪風,你放心。修也會一直陪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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