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問,“是天亮了嗎?”,即刻,一聲溫暖的聲線傳來,“修,是我?!?
是伯父,我心里一怔,睡意全無。好幾個月沒看到伯父了,月光下,他的臉似乎是消瘦了不少。伯父左手拿著一株夜魅,朝我笑了笑說“炤不讓我靠近你,我擔心修的傷,所以拿了夜魅,這樣誰都不會知道。炤也不會責怪修?!蔽艺筒赶氲揭粔K去了,和伯父相視一笑,我試了試,已經可以用靈術了,于是,我和伯父一起坐在了我的白色吊床。
“琉璃宮的深夜依舊那樣美??!”,伯父感嘆著,似乎回憶起了什么。我問伯父,“你去過流銀河的那頭嗎?”伯父搖了搖頭說,“流銀河無窮無盡,就算是紫蘇葉繁盛的季節,紫蘇也是白天蜷縮,夜晚伸展,沒有宮主的靈器是走不過去的?!?
“什么靈器?”
“我也沒見過,反正炤當年和我們的父親就看著某種靈器過去的。怎么?修想去看看?”伯父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圖,也是,他一向都那么的睿智。
“嗯,”我終于承認了我真實的想法,這座宮殿里什么都有,就是沒有我想要的愛與自由。
“去吧去吧,看看也好,這里是囚禁修的牢……。”
“嗯!”我看著伯父的側臉在想,要是父親也像伯父這樣,那該多好。
時間又過了三天,此時的我已經完全好了。我讓溪風從伯父那里要來一些夜魅,偷偷放在各個宮里,到了晚上,所有的人都睡的很沉,我走出耀陽殿時,還聽到了阿喏的呼嚕聲。
就這樣,我和溪風踏上了遠行的路。我突然有些留念,回頭看了看沉睡的琉璃宮,又看了看身邊的溪風,那黝黑的瞳仁滿是忠誠,他從來沒有質疑過我,于是,我更加堅定了前行的腳步。
夜里我和溪風踩著紫蘇葉走,天亮之后,溪風背著我飛行,他的雙翅已經足夠有力了。我們足足走了十五天,終于,我在看到新的一天的朝霞時,也看到了流銀河的盡頭,那里繁花似錦……當最后的一個腳印留紫蘇葉上,我和溪風終于走出了流銀河。
拿著從琉璃宮帶了的地圖,照著上面的地方,我和溪風走到了精靈國度。這里第一眼給我的感覺,是這里的花比伯父的宿星宮還要多,形狀怪異的樹上也開著花,同時結著果。溪風飛上樹去,為我摘了一個果子,我嘗了嘗,比琉璃宮的瓊漿玉液美味多了。到處都是我沒見過的東西,于是,我忘記了琉璃宮的不快,和溪風一起沉醉在著安詳美艷的世界里。
或許是遙遠的路程讓我們太過疲憊,我和溪風在鋪滿茸草的古藤樹下緩緩睡去,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一聲笨重粗糙的喘氣聲。睜開眼,看見一個體型碩大的褐色異獸,正氣喘吁吁的向我們這邊跑來,兩只耳朵長在眼睛的上面,嘴吧寬寬的,看上去兇猛異常。
溪風或許是太累了,睡的很沉,我沒有叫醒他,而是用靈術在我們周圍建起一堵隱形墻,就在異獸快要抵達時,突然停了下來,一聲清脆悅耳的鈴聲響了起來,我隨著聲音望去,原來,那異獸背上有一個女子,聲音就是她身上發出來的。我隨之收起靈術,看著她。等異獸緩緩靠近,我這才看清楚了她。她的頭發很長,一直散落到異獸的背上,黑發上落滿了粉色的花瓣,淺紫色的輕衣,柔美的面容,比我的姐姐們還美。
“你是誰?”她的聲音婉轉動聽,像極了琉璃宮里仆人敲打出來的樂曲,她從異獸身上下來,緩緩走到我的面前。
“我叫修?!蔽艺f了自己的名字,但是沒有告訴她我來自琉璃宮。她的瞳仁也是黑色的,她看著我,臉上滿是驚奇。
“為什么你的眼睛是藍色的?!痹瓉硭婀治业难劬?,我搖搖頭,告訴她,我們那里的人都是藍色的眼睛。
“你長的可真好看?!蓖蝗唬粗倚α耍劬Κq如閃爍的流銀河。
微風習習,古藤樹開始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