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風(fēng)赫然發(fā)現(xiàn),今日為他看診的青玄神態(tài)溫和,氣度自若,待人更加溫柔如水,就連對他也不再生有畏懼防備之心,總之他覺得青玄今日與以往大有不同,甚至連為他施針的力度似乎也輕了幾分,連帶著他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許多。
這幾日小純臉上的結(jié)痂慢慢開始掉了,小姑娘癢的要命,常常在閣中上竄下跳,青玄和整個聽濤閣的人見她如此,都覺得又同情又好笑。
“姐姐,我真的太癢了,我從小最怕的就是癢,你快給我看看,我要癢死了,我要抓,我要抓,你不要綁著我的手了。”小純苦著一張臉,伸出她被青玄纏了幾層布的雙手,可憐巴巴的哀求。
“不行,你先別著急,我先擦點止癢的藥膏給你,這時候千萬不能抓破皮,否則會留疤,神仙也難治,你知道嗎?你的傷口愈合的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只要你不抓,我保證你臉上不但不會留疤,以后皮膚還會更好。”青玄一邊耐心的勸慰,一邊連忙凈手,而后輕輕推開手中乳白色的藥膏,一點點的涂在小純的傷口處。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姐姐,那我不會變成丑八怪了。”小純喜極而泣,張開雙臂,舉著兩個被纏的里三層外三層的巨手,抱著青玄嗚嗚的哭。
“不會,不會,不僅不會變成丑八怪,我們小純以后還會比之前更加漂亮,更加討人喜歡。”青玄笑嘻嘻的逗她,身邊伺候的春梅和夏竹也不禁笑彎了腰。
清晨的陽光正好,青玄和小純兩人對向而坐,春梅和夏竹站立兩邊微微躬身仔細觀察小純的臉上的傷口,面上漸漸都露出喜悅之色,青玄正在一點點的幫小純摖著藥膏 ,有陽光從旁邊花樹的縫隙中穿過,照在青玄臉上,青玄微微瞇眼,嘴角淺笑,整個人如沐春風(fēng)。
已在床上躺了幾日的蘇長風(fēng),今日醒來之后,突覺身上爽利,便試著提氣御風(fēng)而起,一試竟驚喜不已,他自覺他今日不但內(nèi)力充沛,而且提氣時毫無阻塞氣短之感,看來他身體確實已好了很多。
還記得當(dāng)初他由于身體原因無法修習(xí)其他高深功法,于是義父特意只教了他輕功———移形換影。原本想著如果日后他打不過時至少可以憑借輕功遁走,卻不想他因為日夜勤加練習(xí)加之天份極佳,不多時,他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而后這些年來他也從未懈怠練功,因此他的移形換影輕功早已登峰造極。
越提氣御風(fēng)而行他越發(fā)心中歡喜,便不斷在門中各閣,堂頂上來回變幻移動,突聽到某個閣中一陣女子的嬌笑聲,這相思門中極少能聽到如此肆無忌憚的笑聲,讓他不禁便想回頭看一看。
那日陽光真好,青玄坐在一排花樹之下,正一點點的幫對面的小純仔細摖藥,旁邊側(cè)立的侍從不知說了什么,青玄不禁笑出了聲,那笑容明媚,干凈,不含一絲雜質(zhì),像一束光瞬間便照進了蘇長風(fēng)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他不禁心中一蕩,有一股莫明的情緒在他內(nèi)心深處緩緩流轉(zhuǎn)開來。
今日蘇長風(fēng)心情很好,云霜來稟報時,竟在他臉上看到了久違的些許笑意,云霜當(dāng)下心里暗驚,將自己近日的行事前后思量兩邊以后,才確認他這笑與自己無關(guān)。
記憶里蘇長風(fēng)的每一次笑容背后都會帶著殺戮和血腥。
“秉門主,屬下仔細調(diào)查了老門主生前最后去過的幾個地方和見過的一些人,經(jīng)過屬下近日來的多番審問,屬下得知了一個驚人的秘密。”云霜的話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繼續(xù)說,不管什么,但講無妨!”蘇長風(fēng)淡淡說道。
云霜略一沉吟,才道“據(jù)屬下查實,老門主在離世前幾日似有艷遇,老門主的幾個好友近期都曾聽老門主多次提起一個年輕女子,并且老門主曾在承鳳祥首飾鋪里定做過一只白玉釵,這種白玉釵一般都是在成親之時男子給女子倌發(fā)所用,因此承鳳祥的掌柜對老門主印象深刻,應(yīng)當(dāng)不會弄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