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瑤覺得蘇菲兒是想偏了,可又不想解釋什么,便也低頭吃飯,不再提這件事情。
吃好了飯,蘇菲兒刷碗,小城兒就去整理上山的東西了。筐子、柴刀是一定要帶著的,小城兒又跑到蘇瑾瑤那間小屋,跳上炕去翻吊柜。
蘇瑾瑤跟著進屋,問道“小城兒,你在我這屋翻騰啥呢?我這可沒藏著私房錢。”
“誰要你的私房錢啊。我是找個收錢的匣子。”小城兒說完,又把另一邊的門也打開,墊著腳往吊柜里看。然后“呵呵”笑一聲,使勁兒把胳膊往里伸,看得出是在從最里面掏東西。
“找著了,就是它。”小城兒說著,從吊柜最里面掏出一個小匣子來,轉身遞給了蘇瑾瑤。
蘇瑾瑤接過來一看,那竟然是個一尺長,半尺寬的紅木匣子,蓋子上竟然嵌著螺鈿的花鳥圖畫。雖然因為保存的不好,有好幾塊螺鈿已經掉落了。不過從材質、做工上能看出是好東西,而且年頭可是不短了。
蘇瑾瑤不禁奇怪,紅木自古以來就是做家具的上好材料,非普通人家能夠用得起的。兒蘇家這么窮,別說是紅木匣子了,就是普通的木頭匣子都是蟲蛀、鼠咬的,怎么這里還有一方紅木鑲嵌的匣子放在這兒?
蘇瑾瑤問道“小城兒,這匣子哪兒來的?”
“是娘親的呀。我見娘親以前用這個裝過東西。有一支釵,還有一面銀質的小鏡子和一把象牙梳子。可是后來一樣一樣的都不見了,再后來,就空了。不過娘把這個匣子一直放在這吊柜里的,我還聽娘和你說過,以后二姐出嫁了,給二姐裝嫁妝。”
“和我說過?”蘇瑾瑤詫異,但轉念一想,估計是當初那位溫柔又善良的母親對著自己傻萌萌的女兒說的這些話吧。
小城兒點點頭,從炕上跳下來,把那個匣子又從蘇瑾瑤的手里拿回去,說道“反正聽娘當時的意思,是要給你的裝嫁妝的,不如咱們現在就拿來用用,當作收錢的匣子不是挺好嘛。要是每天有人打賞個二、三十文,這匣子沒有一個月就能裝滿吧。再把銅錢換成銀子,等到裝滿了,就給二姐當嫁妝嘍。”
蘇瑾瑤聽小城兒這么一說,算是明白了。這個匣子應該是個首飾匣,只不過因為蘇家窮,估計那些首飾都已經被那位母親變賣了。再后來,就只能留下一方匣子給女兒當作個念想。
“去去去,拿過來,這個不能動。”蘇瑾瑤從小城兒的手里又把這個首飾匣子搶了回來。一邊用手細細的撫摸過那油潤的紅木,一邊喃喃道“既然是娘親的東西,那就好好的收著吧。以后能把娘親的東西找回來最好,找不回來,也爭取買些一樣的好東西,給娘親裝回去。”
說完,蘇瑾瑤翻出一件姚兒以前穿的小褂子,雖然破,但是洗的很干凈的。用小褂子把那紅木的匣子仔細的包了起來。又跳到炕上,重新放在了吊柜里。
“二姐,瞧你小氣的。娘親說是給你的,你就寶貝上了?”小城兒雖然這樣說,卻也沒有再去拿的意思了。他很懂事,從蘇瑾瑤的眼神里已經看出蘇瑾瑤對那匣子的在意,自然就不會再去動了。
其實蘇瑾瑤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間就會寶貝起這么一個匣子來。但轉而就明白了,自己從小是個孤兒,又被選作殺手,經受了那么多嚴苛的訓練,每天面對的是死亡和背叛,所有人都不能相信,包括教導自己的教練和一起訓練的隊友。甚至于給自己發布任務的上司,也可能下一刻就是朝你舉起槍口的敵人。
可是如今突然有了一個家、有了一份牽掛,心中總是難免要柔軟很多。現在又有了一個對她曾經那么寵愛的娘親,就算是已經過世的娘親,能夠擁有一件娘親留給自己的東西,那也是一份幸福啊。
可以說,蘇瑾瑤覺得自己是偷得了傻丫頭的溫情,心里暗自替自己慶幸著。所以這件東西真的成了她的一份念想,也算是替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