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隙爻一窒,于他人來說不過是害人之物,于她來說也不見的是好,為何會覺得它有情?不若是讓自己得了這幾年的自由,與他相識罷了,說起來終歸比不上她所失去的,可若不是這癡愿花的毒素日日癡纏著她她又怎會對他有意?說回來終究是這癡愿花使得她生了情,只是這般的‘有情’她又如何宣的出口!只輕輕反問了句“若是無情又如何能催的了情?”
洛秋玄看著她眸光浮沉了片刻“木筏做好了,是現在出發還是等到明日?”
“就現在吧,多等一日就會有一日的變故”說著用術法將木筏拖入水中,腳尖輕點落坐于木筏的一端,洛秋玄緊跟其后落在另一端,拋出癡愿花做的船槳在水中一撐木筏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劃去,水光搖曳蕩出層層波紋
癡愿花瀲滟,在這一汪望不見邊際的清流中極其灼目,卻也因此使得這水流之中多了幾分靈動鮮活之氣,花槳搖曳水流湍急,每劃一下便是漂出極遠,白隙爻看著心中漸生疑惑,這不是船槳搖曳出的速度,細看他的指尖有異光流動心念一動卻是思的極遠,隨手摘下一朵癡愿花指尖捏訣花朵漂入海蕩出漣漪將木筏推的更快了幾分,洛秋玄看著她嘴角微彎,也不言語,斜陽西下,余暉熠熠,將他的面上度上一層微光
白隙爻只瞥了一眼,指間花落,水波熠熠將花朵之上打上點點水珠,平添了幾分出水之意,筏出千里花朵盤旋之際已不見蹤跡,紅花再落又是千里……
晚霞已落暮色來臨,天空被水光映的湛藍深邃,天寬海闊繁星點綴之中多出了幾分夢幻之意,白隙爻指尖一頓繁星……她夢中可得?她仰著頭,指尖的癡愿花被她無意識的旋轉著,火紅的花朵翻轉之際帶著絲絲的紅尾仿佛活了一般,此時的她猶如中了這癡愿花的毒一般,心心念念的只有那在他人看來虛無縹緲的夢境,此生唯余這一個癡愿。而之前那些皆隨著容顏盡毀以及洛秋玄的那句“夢中”二字淡了去。
只是這漫天的繁星卻不是她可以任意摘取的,手指無意識的拈著花,花瓣都被拈掉了幾片也不自知,突然手指一頓,望著眼前的一泓清流,是了,弱水,若是拘一捧為星也不是不可,這般想著心中一喜卻又忽而想到那往生殿中再無她踏足的可能,弱水無法入夢,終究是空歡喜一場!手中的癡愿花也是躍然而出落入水中被黑夜包裹
“有心事?”洛秋玄看著他停了手中的船槳,解下水壺喝了口“要不要來點?”
白隙爻搖頭,見他眸中有探究之意不由得道了句“不過是于道法有了絲了悟而已”
“慕千雪說你性子淡漠,除了修道一途極少在意其他,還說的真不錯,不過,你事事這般不覺得無趣嗎?”
白隙爻不意慕千雪竟與他這般說自己,不由反問道“無趣?那什么才是有趣?”
“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肆意灑脫,不受這塵世所累……”
“不受這塵世所累”她喃喃重復著“可我是為什么所累呢?不過是無處可去無事可做罷了”這般想著復又想起鐘道子時時說起的話,那話中的意思與這話是何其相似,難道說這話的緣由不過是自己在他們眼中無趣?這樣的念頭一起自己也嚇了一跳,自慕千雪因著她出事以后,除了鳳凰之身被破之外她便未在意過其他,每日除了修煉便是拘一些東西嘗試入夢,只道這世間的一切皆不及她夢中之事來的真切,若不是后來因著對慕千雪的虧欠和慕千雪對她的依戀糾纏,她恐怕會一夢不醒吧,這般想著對洛秋玄口中的無趣也不糾結“我所做之事就是自己心中所想”說完似是又有些不妥,卻又不知是哪里不妥,心里有些煩悶的想要伸手入水拘些涼意卻又想起之前一瞬,探出的手緩緩收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