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一的死對鬼谷弟子來說打擊震撼很大,同時也將之前生出的那些個懷疑徹底從心底抹去,只余下對沈黎一拼死相護的感激和悲憤。此時看著白隙爻自然的將對沈黎一的感激轉嫁到了她的身上,更是將她當做了唯一的希望曙光。
在白隙爻尚未同意之前齊齊跪下,為白隙爻冠上了鬼谷圣姑的名諱,那一聲聲的請愿帶著沉重的悲痛,亦是帶著視死如歸同仇敵駭的氣勢,百余人的聲音卻喊出了萬軍之勢,震得眾人心神一晃。
白隙爻看著那些跪在蛇骨上面容凄切的鬼谷弟子,想著之前入谷時那些被羈押的人數也比現在多了十倍不止,那時鬼谷雖分作兩派卻也有繁榮之勢,而如今整個鬼谷被毀于一旦,眾多弟子隕落,已是一派蕭索之相。
又想著她從極淵之海匆匆而來的目的,頭便猶如抽絲般的痛,聽著那些惹一聲聲的吶喊,耳中發聵,聽不清他們到底說了什么,只覺那些嘴巴在一張一合間演示了世間最大的悲苦、憤怒與仇恨,她伸手去抓,握住的不過是一片虛無
白隙爻忍著疼痛從骨蛇身上站起,抬首輕輕一壓,那些跪下的弟子皆是一肅,目光急切的看著她,只見她面容冷肅,一雙秋水般的眸子此時帶了幾分的茫然與冷凝,目光移到陸拾叁手中的男子身上,恨意涌現“為什么?”
為什么要對她這么殘忍,連最后的血脈親情都要讓她割離,為何她明明沒有做錯卻一件件一樁樁仿佛都指向了她的身上,那尹漢文的話,在她的耳邊回蕩,妖女二字她聽得真切,要為他們的討伐她她亦能理解,可,萬事不是有因才有果嗎?若慕家堡當初不是害的她們家破人亡,沈黎一如何會帶人滅了慕家堡,若不是郁離子執意要破了她的鳳凰之身,她又如何會在夢境中與洛秋玄相遇,又豈會有之后的種種的!
可到頭來一切都成了他們的錯,郁離子怨她與洛秋玄的情義傷了慕千雪,而這人又怪沈黎一的復仇滅了慕家堡,他們枉顧因果、道德,只為自己之利、不過他們的意愿就將他們放在水深火熱之中,當真是覺得他們可欺嗎!
白隙爻心中怒意升起,發絲無風而動,整個人身上都透出一股詭異的肅殺之氣,讓之風云變色。只可惜他們此時被圍困在眾人合力凝聚的陣法之中,又有萬千紙鶴遮擋了視線,并未發現外界的異樣。
陸拾叁看著她,眼中擔憂更勝,卻沒有言語,只將手中的男子往前推了推,讓男子整個呈現在白隙爻面前
男子瞇著眸子,扭曲的面上,汗水順著眉眼落下,在看清白隙爻的面容時有一瞬間的驚艷,卻又被她渾身涌現的恨意驚得不敢多看。但此人向來為族中嬌子,是再被追捧恭維中長大,自由一身傲氣與傲骨,短暫的失神之后更多的是對自己此時困境中的狼狽懊惱。
唯一讓男子覺得安慰的是此時這張呈現在眾人面前的臉并不是自己真正的樣子,此時的落魄困境更非是絕境。
沈黎一想要世人通過他來探知他們的目的身份,在最后關頭只將他重創而沒有拉著一起殉葬的心思他有如何會猜不到,但這便是沈黎一犯得最大的錯誤,因為……男子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讓那張俊美的臉變得猙獰而又可怖!“因為你們都該死!”
“該死?”白隙爻的目光依舊不甚清明,茫然之中溢出一抹苦澀“那么誰人又是不該死的?”
男子聞言一怔,繼而低笑出聲“世人皆該死,只不過本尊奉行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鬼谷不知好歹想要揭發他們,試圖阻止他們的計劃便是逆者亡!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白隙爻低低的將他的話重復一遍“是以‘我’為準則么?難道這便是這世間生存之道,沒有對錯、規則?”
男子嗤笑聲“什么是對錯?所謂的對錯不過由強者的心情來做判斷罷了,我說對便是對,我若是錯何人又敢說個對字?!而所謂的規則更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