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時節,天氣越來越冷。破廟外,忽然吹起了北風。廟中六人雖都圍作一堆,迎風的人卻還是被吹得打起了冷顫。
蕭爻道“天色將黑,還是生起火來的好。”眾人都贊同此議。蕭爻道“楊兄,左兄,史兄,不如我們去找點干柴來。”
楊棅忠道“當然是我們去?!?
行走江湖之人,都知道這么一個常理。向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誰都不能背著自家房子出門的,投店住宿必不可免。但也有錯過宿頭的時候,就只得見機行事,或投廟宇下榻,如若運氣不好,要在荒郊野外過夜,也只得從權。
左良材是走慣江湖的人,野外露宿的情況,碰到過不少次。當下跟著蕭爻和楊棅忠,到廟外找柴。
史可法是個貨真價實的書生,從沒經歷過這種境況,那也無可奈何。
四人各到一方,不到一頓飯功夫,就各找來幾大捆干柴。放在破廟中間,很快燒起了大火。
六人圍著大火坐定,因為天色將黑,而破廟中卻空空如也,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安睡的地方,又兼男女有別,更是誰也沒想過睡覺。這六人中,史可法年齡最長,已有家室。其次是楊棅忠,再是左良材、蕭爻、許佳琪、許佳玲。這五人中三條光棍,兩位黃花,卻都規矩守禮,心思各異。然而,就這么坐著烤火,終究乏味。若都沉默不語,更會尷尬。
六人烤了一會兒火,身子漸漸暖和。蕭爻搓了搓手。忽然問道“楊兄,你先前為何要掌匡自己?!?
楊棅忠又接著之前沒說完的話頭。道“這話,我還得從頭說起了。剛才我們好像是說到左兄走散吧?”
蕭爻道“正說到此處。左兄走散,你跟佳琪姑娘卻又如何呢?”
許佳琪忽道“蕭公子,你就叫我佳琪得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不消這么姑娘長姑娘短的。”
蕭爻想想也覺得在理。便說道“是?!?
許佳玲卻道“你叫我也這么叫?!?
蕭爻道“不要姑娘了嗎?”
許佳玲道“嗯,不要姑娘?!?
蕭爻道“不要姑娘,專要兒子。”
許佳玲一時并沒有反應過來。道“你又胡說什么了?”心中卻想“不要姑娘,專要兒子,這是什么意思呢?”
蕭爻笑了笑,見她秀美微蹙,便沒再接話。
史可法卻道“左兄當天跟楊兄走散,那楊兄跟佳琪是走散了,還是一直都在一塊。又是否遇到過泥腿子?”
楊棅忠向許佳琪看了看,顯然有征求她意見的意思。這一來,眾人都明白,楊棅忠跟許佳琪確是在一塊的。然而,他為何不直接說了,而要征求許佳琪的意見呢?這令人多了一層遐想。
許佳琪道“那天晚上,我跟楊大哥走出了后,我便一直跟在楊大哥身后,不曾走散。遇到了不少、、、、、、不少?!彼⒉恢肋@泥腿子就是史可法等人對錦衣衛武士的歪稱。說到此處,便難以繼續。但她將此事言明,自是好叫眾人明白,自己跟楊棅忠清清白白,并沒什么不可言說之事,也好叫眾人不可妄加猜測。
楊棅忠道“我跟許姑娘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泥腿子。楊某跟他們仇深似海,就是拼個你死我活,搭了這條命,那也沒什么??赡菚r佳琪姑娘就在我身旁,在下雖是粗蠢之人,卻也能想到,我跟泥腿子拼命,我一死,佳琪姑娘卻要落到泥腿子手上?!?
史可法道“那些泥腿子們,喪盡天良,無惡不作。佳琪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落到他們手上,倒真不堪設想。楊兄,那你又是如何做的?”
史可法的這番話,在場之人,也都能想到。
楊棅忠道“當時圍追我們的,共有十人,由一小旗率領。這錦衣衛的職位,在下倒也清楚。小旗是為十人的指揮,總旗能率領調度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