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站在路口處,凝望著二人的背影,二人漸行漸遠,山林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到那二人的身影了。一股凄涼之感驀地涌上心頭,無可排解。他佇立在雪地上,良久,才將視線轉開,看著那個山谷。
他回想起,在不久之前,對著山谷喊話,自己說什么,山谷里回應著相同的話。此刻,山谷里堆滿了雪,白得刺眼。他想“那天,爺爺和周大爺對掌。他們拼盡了全力,打得半斤八兩。我下山買酒,就站在此地,向著山谷里喊話。那時,我心里什么事也沒有,什么也不用想。可此時,卻無心思說那些荒唐的言語了。周大爺走了,爺爺和小山也走了,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又有什么趣味呢?”
蕭爻心知,下山是早晚的事。可一想到下山是去報仇,便覺得興味索然。但想到蕭萬立臨走時的敦敦告誡,又只好這樣安慰自己“大概每個人一生中都會碰到幾樣不愿意做而又不得不做的事吧。”他心中認定并非自己一個人倒霉,心情才算平靜下來,開始盤算往后的事。
“那龍象心法,我只煉了四成,后面還有三成沒煉過。周大爺當年只學得兩成,就破解了扶桑浪人的忍術。我學會了四成,修為應該比他高一些。按理說,他能破解東瀛忍術,我也能破解東瀛忍術。那么,剩下的三成,就是不煉了,憑現有的功夫,也足可報仇。”
蕭爻正想就此下山,回頭一想“可是,周大爺跟扶桑浪人對戰,是在二十年前。難保二十年后,扶桑浪人的忍術沒有新的突破。保險起見,還是花些功夫,再學上一兩成。”
他轉過身,向屋子走回。只覺得四周十分清靜,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和踩在雪上發出的吱吱的響聲外,再無別的聲音。
蕭爻心道“這地方太安靜了,我在這里長大,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卻沒去過遠方。那次離家出走,沒走出多遠,就回來了。不知外面的江湖是什么樣子。”
想到離家出走的事,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許佳玲。蕭爻喃喃說道“不知許姑娘過得怎么樣?哎喲,這些天只想著練武,倒忘了想她了。”可又覺得想也沒用。
心思又漸漸回到自己的事上來。又道“這里不受任何打擾,我將那龍象心法學一學,好去報仇。殺害我爹的兇手是扶桑人,要是那人沒在江湖上,而是回到扶桑去了。那我也去扶桑殺他嗎?”
想到此處,蕭爻停下了腳步。心中模模糊糊的這樣想著“扶桑國會是什么樣子呢?只怕隔中原很遠吧。”
忽然埋怨起來。心道“我爹怎么會與扶桑人結仇呢?隔太遠的話,可不方便報仇啊。哎喲!我心里怎么老是回避報仇這件事?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那是非報不可的。要是不為我爹報仇,可就大大的不孝了,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報仇這件事,在他心底生了根。
蕭爻回到了屋子里,烤了一會兒火,身子暖和了,又走到屋外。他看著空地上的梅花樁,被打折了四根,但仍可在其他樁子上練武。
他走向空地,提了口氣,灌到腳底,輕輕一蹬,身子便躍了起來。雙腳踏在兩根樁上,跟著便演練起梅花拳來。
蕭爻打了一遍拳,便作出金雞獨立的把式,閉上了眼,立在樁上。立了一會兒,但覺得心境澄明,報仇這件事并不是太難。首先要查出仇人是誰,最難辦的也正是不知仇人是誰。但仇人既然來過中原,又是學武的,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他必與中原武林人物交往過。下山之后,可以一面打聽扶桑人的消息,也可以去拜訪中原武林中名氣較大、年齡較老的武林人物。依著這兩條線,便可慢慢查知殺害自己父親的扶桑人。
蕭爻調勻了呼吸,在冥想之中,想出了一條可行的法子,這樣一來,這件看似虛無縹緲的事,總算有了點眉目。
他睜開眼來,回到屋里,吃了些東西。又開始練功,將所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