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八人,抬著兩頭豹子,來到蕭爻家中。依著龔鏢先前的提議,要將豹子刮了皮烤來吃。
八人分頭行動,刮皮的刮皮,拾柴的拾柴。泰岳四俠在不辯論時,也都遵從安排,與四位年輕人一起動手。不一會兒,就將那豹子刮了皮,剝洗干凈。卻已天黑,武釧動手將豹子割出十多塊來,各人拿了一大塊,就著炭盆里的火烤了起來。
廚房寬大,八人圍在炭盆旁邊烤肉,也不見擠。天已盡黑,蕭爻在櫥柜上點了根大蠟燭,將廚房照得通亮。蕭爻再從對面的四干空房子里搬出十多壇酒來,因是避世隱居,他早在空房子里備下了許多食用物品,其中又以酒最多。
蕭爻坐了主位,他左邊是龔鏢師兄弟,右邊是泰岳四俠。
那七人一邊烤肉,一邊談論著江湖上的名人。蕭爻自小隱居,從來沒什么親人朋友,前來登門造訪,過著十分寧靜的生活。而那七人的到來,頓時就打破了往常的寧靜,喧囂熱鬧了。
肉烤熟之后,八人便以豹肉下酒。伍伯俠剛咬下一塊,嚼了幾口。便點頭贊道“這豹子的味道還真不賴。”
坐在他旁邊的伍仲俠便接口道“咱們跟慕容老、、、、、、掃北打賭,贏了之后,幫他尋找豹子。這些天吃夠了寒風,是該好好彌補的時候了。”他們與龔鏢師兄弟化敵為友后,對慕容掃北也就嘴上積德,不再稱他為老賊,話到嘴邊,立即醒悟,改過口來。
伍叔俠道“我們幫他活捉了一頭豹子,吃他的一頭豹子。算下來,大家半斤八兩,誰也不吃虧。”
伍季俠道“三位哥哥。依我看,還是我們吃虧更多一些。”
蕭爻剛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喉嚨。問道“四俠前輩,在下有一事不明,望前輩告知。”
伍伯俠就坐在蕭爻下首。伍伯俠道“你要問什么?”
伍仲俠道“你有什么事不明白?”
伍叔俠道“你自己不明白,為什么斷定我們會明白?”
伍季俠道“是啊,你不明白,我們更不明白。”
四人舊性一發,當真難纏。龔鏢師兄弟坐在四人的對面,插不進話來,也都烤肉喝酒,三個人六只耳朵,卻又好奇地聽著。
蕭爻道“四位前輩本事通天,見識超群,就沒有你們不明白的事。”
泰岳四俠聽得贊賞,個個喜笑顏開。龔鏢師兄弟不熟四人的秉性,卻也慢慢看出這四人極愛戴高帽這一層。三人雖一句話也沒能接上,但心思卻跟著流轉。
蕭爻道“我要問的事,是四位前輩剛才親口說過的。”
伍伯俠道“我們剛才親口說了什么?”
伍仲俠道“我們什么也沒說過。”
伍叔俠道“就算說過也忘了。”
伍季俠道“是啊,我們一天不知要說幾萬句話。但說了就忘,誰也不會去記都說過了什么。”
伍季俠這句話倒真實不虛。他們四人自小便天天吵嘴,有時候爭論不休,誰也說服不了誰。一旦起了爭執,便全神貫注地批駁對方。至于自己是對是錯,批駁的話有沒有道理,立不立得住,卻全然不顧。只求將對方駁得無言以對,滿面通紅,惱羞成怒,他們便認為那是勝利,樂趣常常能從勝利之中找到。
蕭爻道“是四位前輩跟慕容大俠打賭的事。”
伍伯俠自信滿滿地道“我們泰岳四俠無論是打賭還是比武,從來有勝無敗。”
伍仲俠道“跟慕容掃北的打賭,也毫不例外,贏的自然是我們。”
龔鏢忽然接口說道“只怕未必。”
伍叔俠便道“什么只怕未必,你說這只怕未必,到底是何居心?”
龔鏢道“沒有居心,只怕未必就是只怕未必。”
伍季俠道“你說我們只怕未必贏了你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