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但聽得寺外響起了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四面八方都有人在吆喝叫喊,混雜著抽刀拔劍之聲,響聲大作,實不知來了多少人馬。
蕭爻扯下一條衣襟,將肩頭傷口包扎起來,止住了血。
嫣兒道“定是老七逃去通風報信的,剛才應該殺了他。”
蕭爻恍然大悟。先前沒殺了老七,只將他打傷,此刻他已不知去向。那定是給他逃了去,將寺中之事告知了金刀門眾人。金刀門眾門徒得知訊息,趕來增援來了。
卻聽催命婆婆道“賊人勢大,咱們快走!”見她豎耳傾聽,又道“西北邊敵人較少,咱們從西北邊突圍。”便與嫣兒往東面行去。嫣兒行出幾步,見蕭爻仍站在當地。低聲喊道“蕭爻,快過來,一起走!”
蕭爻看著地上的四具尸骸,其中有三具便是金刀門人。然而,自己并沒有出手殺人,這事跟自己原也扯不上關系。便道“前輩,金刀門與我無冤無仇,他們不會害我的,你們走吧。”
催命婆婆道“金刀門死了三人,他們豈肯甘休?就算這些人不是你殺的,可他們能信你嗎?他們找不到殺人兇手,一樣要算到你的頭上。”
蕭爻道“我可以跟他辯解,說明事情原委。他們得知事情真相,自然不會怪我了。”
催命婆婆喝道“住嘴!你留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蕭爻見催命婆婆如此呼喝,那全是關心自己的安危了,心下甚覺奇怪。心道“催命婆婆對姚文定、杜威毫不容情,為何對我倍加關照。啊呀!是了,我行事坦蕩,沒做過對不起人的事,催命婆婆恩怨分明,只追究那些犯下大錯,不可饒恕之人。是以不跟我為難,反而關心我。”卻道“多謝前輩好意提點。但我想他們不會平白無故冤枉我的。”打定主意,無論來的是什么人,都要好好跟他說明其間的是非曲直。
只聽得東面十余騎馬踏著石階奔進寺來。催命婆婆與嫣兒一道,一溜煙向寺院西北方行去,身影很快隱沒在寺院內的樹叢之間。
蕭爻抬頭看去。只見當先一人頭上包著一塊白布。隱約看來,他便是老七。
在老七身后,跟來了十余騎黃驃馬。馬上乘客有穿黑色大氅的,有穿淺黃長袍的,有拿開山大刀的,有拿金槍的,有拿鏈子錘的,有背負長劍的,也有赤手空拳的。多為四五十歲的老者,一個個均陰沉著臉皮,氣勢逼人。在馬匹后面,數十名青年漢子緊隨其后。
數十人在寺門前瞥見了蕭爻,約馬立定,紛紛躍下馬來。
蕭爻陡然間看到這許多武林人物,手心里也在發熱。卻沉心靜氣,凝視著眾人。
老七怒容滿面,搶在人眾之前,指著蕭爻,向一名黃袍客說道“師傅,就是他,打傷徒兒的就是他!”
黃袍客便是金刀門掌門人洛天舒,洛天舒約五十一二歲,生得中挺飽滿,眉如倒懸,碧眼紫髯。他瞪著蕭爻,臉上露出一股憤然之氣。蕭爻凝目瞧著他,只見他手持著一柄金環大刀,那刀刀柄幾乎與刀刃同長。刀身寬約五寸,厚約三寸,刀背上嵌著五只大金環,看起來極是沉重。
站在洛天舒身旁的,都是杭州城左近的武林人物。
先時,老七受蕭爻掌風強壓,刀背彈中了額頭,他抱著大樹,停止了旋轉。很快就恢復過來,趁著眾人沒來在意時,悄悄溜出了寺院,趕到金刀門報信。金刀門離靈隱寺路程不遠,相距不到十里。
老七趕到金刀門時,金刀門中因不見了秦虎、姚文定,洛天舒正打算派人出門尋找。見老七受傷歸來,忙問原由。
老七將寺中發生之事一一稟告洛天舒,并夸大其詞,說催命婆婆和玉面判官也在寺中。
一聽到催命婆婆這幾個字,洛天舒心中一跳。立即分派人手,向杭州城各路武林同道傳送訊息,邀集眾人前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