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不定。于是都放開手腳,抓起桌上的肉,有拿羊腿的,有拿雞的,撕的撕,啃的啃,誰也不客氣。人人心中都想,好歹要吃頓飽的,就算戰(zhàn)死,也是個飽死鬼。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一時好不熱鬧。
眾人正吃得酣暢,突然,船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桌椅翻倒,酒肉灑到了甲板上,有的則淋了一自的酒肉。見此驚變,船的人都躁動起來。被酒肉淋到的人當中,有幾名性格急燥的,則是罵了出來。
紹環(huán)山臉露慍色,桌椅忽然打翻,對這次出師攻打鱷魚幫,并不是個好兆頭。紹環(huán)山問道“張十,是船觸碉了嗎?”紹環(huán)山這一聲呼喊中,用上了三成內力,聲音洪亮,傳遍船。頓時將漕幫幫眾的躁動懾住,二十名幫眾見二當家的發(fā)話了,都閉上了口。
一名三十來歲的漢子說道“這船忽然抖動,不是什么好兆頭。多半是掌舵的張十出了什么岔子。”
另有一人說道“是該問掌舵張十。”
紹環(huán)山等了一會兒,不見掌舵張十的人影,臉上不由得漾起了七分怒氣。又加大聲音喝道“張十,速來船頭回話!”
二十名幫便大聲喊道“張十,張十。二當家打你問話。”“他奶奶的,張十死到了哪里去啦?船出了事,一定要拿他是問。”有的則嚷道“咱們今日興師討伐鱷魚幫,出了這么大的岔子,這是出師不利。”有的更是表示,擇日出戰(zhàn)。
只聽船艙中一人叫道“二當家的,張十在此,張十來了。”跟著船艙中奔出一個中年胖子來。那人臉色黝黑,雙眼呈瓦藍色。來人正是漕幫掌舵張十,他經常乘船出海,常受日光照射,臉色較黑,雙眼因受海風吹拂,成了瓦藍之色。
漕幫幫眾見掌舵張十來了后,都安靜下來,靜候二當家紹環(huán)山發(fā)落。
張十奔到紹環(huán)山面前,一陣奔跑之后,他正大口喘氣。一臉驚惶,低下了頭。
紹環(huán)山看著張十,質問道“張十,我問你,你身為掌舵,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待著,卻跑到哪里去了?”
張十抱拳道“回二當家,屬下剛才在貨倉中搬酒。因檢查船只,耽擱了一下,來得遲了,甘領責罰。”
紹環(huán)山道“哦?你剛才真是在搬酒?”
張十道“適才屬下確實是在貨倉中搬酒,正抱著一壇五十斤的花雕要從貨倉中上來,忽然覺得船身劇烈地抖動了一下。晃得屬下差點兒摔倒,幸好屬下幼年時扎過馬,有點兒功夫底子。忙使一個千斤墜,一個馬步立定了,酒雖是晃出了一些,好在酒壇是保住了。”
紹環(huán)山向張十看了看,果見他身上淋濕了一片,還發(fā)出酒味來。心道“張十跟隨我出差辦事,已有十多年,這十多年來,他從來沒說過一句謊話。”紹環(huán)山料想張十這番話不該是欺騙自己的謊言,臉上的怒色略收了收。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來怪你。可我呼你之時,你為何不答應?”說完,兩眼凝視著張十。
張十道“回二當家,屬下立了個馬步,保住了酒壇。因那陣抖動來得奇怪,就放下酒壇,先在大船四周檢查了一遍。后又到貨倉的窗口中向外查看,看看是船觸碉了不是?因此,沒聽到二當家的話。等我檢查完了后,我才爬上來,聽到眾家兄弟都在呼喊我,我便三步并作五步,不敢有絲毫耽擱,飛跑了上來。”
紹環(huán)山沉思了一陣子。向眾人說道“各位,張十的話,你們相信嗎?”
一個手持鬼頭刀的幫眾說道“張大哥一直兢兢業(yè)業(yè),二當家,我信得過他。”又有一人說道“不錯,張大哥是咱們漕幫第一掌舵手,我坐他的船外出辦事,有十三回了,從來沒出過岔子,我信得過張掌舵。”其他幫眾察言觀色,見二當家紹環(huán)同并沒有責罰張十之意,自己何必做壞人?也都紛紛倒向張十,替他說話。
紹環(huán)山道“好,既然大家都信得過你,我也不來怪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