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甚是寬闊,蕭爻剛躍到河流中間時,第一股勁力已然使盡,身子直直向下掉落。
漕幫中那二十多人在河岸邊議論著。有說“我就說,他只要一跑,就會掉進河里。你們看看,還是我說對了。”
那個專與眾人唱反調的接道“跑歸跑,掉河里歸掉河里,這是兩回事。他逃跑,是因為我們要追殺他。他掉進河里,是因為他的力道用盡了。他不是因為逃跑而掉進河里的。他逃跑和掉河里,起因不同,結果有別。這是兩件不同的事,一定要分開說,說得清楚透徹才行,若是將這兩件事攪在一起,不分彼此,那不混淆了嗎?這世上混亂不堪的東西已經太多,因為又亂又多,做得心不應手,我們才會經常喊鴨梨山大、、、、、、。”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突然驚呼道“天吶!他竟然過河去了,這是怎么做到的?”驚奇地看著河對岸的蕭爻。
蕭爻剛躍到河流中間時,力道將盡,身子向下掉落。他深吸口氣,真氣又變得充盈飽滿。雙腳在河面上一點,借著這近似于虛無的彈力,再次躍起,終于躍到了對岸。
蕭爻轉頭看著那二十多人,見那二十多人都驚訝地瞧著自己。他們似乎還不大相信,自己能躍過七八丈寬的河岸。
蕭爻向四面看了看,直到此刻,才忽然發覺,李翠微與其他人都不見了。蕭爻想到李翠微,像是被人一拳擊在胸口,直透不過氣,暗叫糟糕。李姑娘去哪里了?自己突圍出來的時候,似乎就沒看到過她。
蕭爻用力捶了自己胸中一拳,喃喃說道“我怎能只顧著自己?我逃出來了,李姑娘不知有沒有逃出來,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或是落到漕幫手上,我又如何對得起她?我有難時,李姑娘不肯離去,一直守護著我。我如何只顧著逃跑,怎么不去想想,應該護著李姑娘一同出來,才不辜負李姑娘的一片情義。”
蕭爻想到此處,恨極自己,又揮拳擊打自己。
漕幫中那二十多名漢子追拿蕭爻不得,自問都沒有蕭爻那本領,能飛躍到河對岸去捉拿蕭爻。一時都沒離去,見到蕭爻打自己,那二十多人都十分不解。有人議論道“這人是怎么啦?自己打自己,真的好蠢。”
蕭爻一直受到那二十多人的圍毆與堵截。占得他武功高強,輕功極佳,才不致被那二十多人捉到。在那種情況下,他專心應對那二十多名漕幫漢子,不敢有絲毫分神,竟自沒發覺到李翠微何時不見了的,這本來也怪不到他。可是一則蕭爻對李翠微關心得緊,二則蕭爻心地善良,若出紕漏,則把過失盡往自己身上攆,沒有考慮其他,因此才會這般著惱。
忽聽得嗚嘟嘟、嗚嘟嘟的牛角聲響了起來。那聲音是從平頂山中,鱷魚幫的議事大廳里傳來的。
那二十多名漕幫漢子聽到這牛角聲,紛紛嚷道“這是幫主的號子,幫主召令我們。”“快走,快走,若耽擱得遲到了,心小人頭不保。”
漕幫定有規矩,聽到幫主的號召,若在一柱香之內不能趕到,必受重罰。
二十多人聽到這牛角聲,一齊往聲源處奔去。這二十多人一面走,一面議論。有的說道“幫主這次親自出馬,率領大家同來征剿鱷魚幫,殺得鱷魚幫片甲不留,燒毀了鱷魚幫的總躲,這一戰,我幫大獲勝。幫主召集大家,只怕是要論功行賞。”
想到要論功行賞,每個人都高興得要死。因為這次隨幫主司空賢同來,可出了不少的力。
卻有人說道“幫主行事,向來高深莫測,令人意想不到。他有什么主意,還是別亂猜測。”
有的則道“什么論功行賞,就算有功可論,我看未必就會有賞。你們也不想想,幫主的大業才剛開始,收服鱷魚幫只是邁出了一小步,而且這次擊敗鱷魚幫,我等也攀不上什么功勞。幫主召集我們,應該是有別的大事要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