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爻見那老者須發飄飄,頭發胡子又長又白,少說也有十歲。然而,那老者雖然老邁,卻無半點老態龍鐘之態。恰恰相反,他眸子深斂,雙目如炬,臉上隱隱透著一股勃郁的氣概。他那欣長無比的白頭發白胡子,更襯出一派仙風道骨的神貌。
蕭爻心中想“這老前輩于我有恩,我還沒報答過他。我原不該與他說僵,惹他生氣,鬧到非得動手的境地。”心中頗為后悔。又想“武功打斗,兇險無比,生死往往只在一線之間,這可不像斗嘴爭吵,無關痛癢。倘若他真的要出手跟我打。我接他幾招,敷衍幾下,讓他出了這氣就完了。”蕭爻暗暗打定了主意,抱定只守不攻的策略。
那老者卻眼望著遠方,眼神頗顯迷離,神思悠悠,深為‘英雄’二字所吸引,像是已忘記了眼前的事。
蕭爻見他恍恍惚惚,忘記了要跟自己比武,這正合自己心意。暗暗高興“我本來無心與他比武,只是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不能不打。但若得他忘記了這事,不來找我斗了,大家和諧相處,太平無事,那真是求之不得呢。”望著那老者,心想“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竟會變得心神恍惚。哎!可見一個人無論武功有多高明,一旦年紀老了,記性終究是要變壞的。”
那老者遙想了一會兒,又收回目光,雙眼直視著蕭爻。老者道“你剛剛說會令天下英雄恥笑,我問你,天下有幾個英雄?”
蕭爻見他的臉色和悅了許多,又不提與自己比武的事,略覺省心。聽他問及,一時也想不了那么多。道“天下英雄輩出,何止幾個而已。”
那老者聽得這話,臉色頗為不屑。道“老夫歸隱多時,竟不知方今天下,已然英雄輩出。莫非老夫寡居此間,竟成了孤陋寡聞的井底之蛙?”老者嘆了一會子,又道“你倒是說說,如今輩出的英雄們,都有哪些?也叫老夫長長見識。”
蕭爻沒想到那老者會問得這么細。心想“當今天下有哪些英雄人物呢?”蕭爻略一想“少林寺的苦禪大師聲名遠揚,仁義達于四海,武功高深莫測,若論英雄,必定少不了他。”道“聽說苦禪大師深居少林,數十年來,不出山門半步,刻苦精修少林禪功,想必他的禪功已達登峰造極之境了。前輩,苦禪大師該屬英雄了吧?”
那老者嘿嘿一笑,臉上頗有些輕鄙之色。道“苦禪禿驢為人刻板,僵化不知通變,他掌管少林寺住持是在老夫隱居之后。想必這三十年來,他研習禪功,已有不小的造詣。嗯!他的功夫比之三十年前,定然有所提升,但他頂多能算半個英雄。”
蕭爻聽他竟然稱苦禪法師為禿驢,覺得此人說話耿直非常,不過他年紀老邁,話語中對苦禪有所不敬,自己是晚輩,也不便指正。
苦禪大師在江湖上名望極高,為江湖中人素所敬仰的模范。在他眼中竟然成了刻板僵化的禿驢,而只能算作半個英雄。蕭庶暗自覺得,這老者對英雄的評判標準高得有些玄乎。
蕭爻心道“武當派鐵琴道人與少林寺苦禪大師齊名,此二人乃是江湖中豐碑式的人物。這位前輩對苦禪大師的評價并不高,不知他對鐵琴道人的評價是如何的?”道“武當派中掌門鐵琴道人,深得太極劍法的精髓,太極神劍獨步武林,為其他門派所不及。前輩,稱鐵琴道人為當世英雄,我看該沒有什么異議了吧?”
不料那老者呵呵一聲長笑,笑聲中是譏諷的聲氣。
蕭爻只聽到他的笑聲,便料想他對鐵琴的評價必定高不到哪里去。
果然,只聽他說道“鐵琴那牛鼻子鉆研太極神劍已有數十年,說他將武當劍法練到至精至純,這話我勉強認可。牛鼻子的劍法無論有多精純,那也只能是他武當劍法高明。他始終跳不出武當這個圈圈。放到江湖上,其他門派的劍法未必及不上武當劍法。”
那老者又道“況且鐵琴那牛鼻子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