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一聽之后,便可推測出惹起心事的根源,并能找到化解之法。正所謂觀千劍而后識器,操千曲而后曉聲,其理相類。
兩人堪堪斗了百余招,仍然不分勝敗。沙忠定的武藝本來要高過張霸,就算張霸力以赴,一百招之內,沙忠定能勝過他。但沙忠定這次是在大怒之下出手,未免心浮氣躁,他又急于求勝,刀法就不如心平氣和時使得那么穩便,招數中出現了許多破綻。
張霸心下明白,自己的武功不如沙忠定的。與沙忠定過招時,總會時時小心,招招留意,心思反而比張霸尤為冷靜。雖然武藝不如,但心思沉靜,彌補了武功上的差距。
兩人翻翻滾滾,又斗了二十多招,仍然打成平手。沙忠定初時為張霸所激,心緒噪亂,過了這一百二十多招,仍然沒能取勝,心緒自也有了變化。沙忠定登時想到“那天在船上,五十招不到,我就打敗了他。今天卻斗了一百多招,還不見勝勢。這王八蛋一直面帶冷笑,他笑什么?”忽然一呆“哎喲!我可著了他的道兒了。這王八蛋面帶冷笑,就是故意引我分神。我一直注意的是他臉上的笑容,卻沒來在意他的用心。”
兩人的武藝本來相差不是太多,比武過招,所貴者在于精神專一。誰能保持高度的集中,誰就能搶先致勝。沙忠定的心思只這么一分,呆了一呆,手上的招數不免緩慢下來。臨敵對打之際,招招關乎生死。豈容得他在打斗之中停手思索?
張霸舉叉直刺沙忠定的咽喉。
游天河不禁呼道“要遭!沙忠定!”話音剛落,張霸的鐵叉叉尖距離沙忠定的咽喉不到三寸。
沙忠定聽到游天河的吼叫聲,才反應過來時,已避不開。驚駭之下,眼神里充滿了絕望。立即將手中的潑風刀橫削而出,他不指望著閃躲張霸的鐵叉,將刀橫削而出,成了兩敗俱傷的打法。
張霸的鐵叉要是刺破他的咽喉,他手中的潑風刀也將砍斷張霸的腰。
游天河、汪海洋與他二人同是四個幫派的首腦,在沒發生嫌隙之前,相處親厚,兄弟一般。但見兩人要同時斃命。不由得生了惻隱之心,臉上已驚駭無比。但他們自忖武藝不夠,無法解救,只有空自焦急的份。游天河大叫一聲沙兄弟,汪海洋則大呼張兄,聲音中都充滿了凄愴。
恰在這時,忽見一道白影,如電光火石般倏忽而出,沖到兩人中間。游天河和童威眼前一花,凝目瞧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只見張霸手中的鐵叉自沙忠定耳門外沿刺出,并沒有傷到沙忠定的咽喉。而沙忠定手中的潑風刀切到張霸的腰帶,便停止不動。在張霸和沙忠定之間,夾著一人,那人正是蕭爻。
蕭爻在旁邊觀戰,見二人斗到這時,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眼見情勢危急,當即躍出,手上運起一股柔和的勁力,一手拿住叉桿,將張霸的鐵叉扭歪了去,又不使內力傷他。一手拿定沙忠定的手腕,往外撥開,也不傷他。
蕭爻將兩人撥開這一下,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其間卻充滿了兇險。他手推張霸的鐵叉,拔離沙忠定的手腕,幾個動作幾乎一氣呵成。只要武功稍微差了一分,哪一個動作稍微慢了半分,不但解救不了兩人,自己也必跟著受傷。
游天河和汪海洋的臉上都充滿了駭異之色。
張霸看著沙忠定,沙忠定看著張霸,兩人的臉上同樣驚駭不已。兩人先以為自己都將斃命。待見到中間夾著蕭爻時,心下才都明白,是去鬼門關外轉了一圈,蕭爻將自己又拉了回來,才保住了性命,卻如僵住了一般。忽然當當兩聲,兩件兵刃同時掉落地上。蕭爻見兩人放下了兵刃,這才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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