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紀詩嫣道“蕭少俠武功高強,想不到卻是個膽小鬼。”當蕭爻站出來與張武正過招時,紀詩嫣已牽馬走到一棵槐樹之下。
蕭爻抬頭望去,見紀詩嫣笑嘻嘻地。紀詩嫣本來生得極美,卻老是板著臉孔,讓人一看之下,覺得她十分冷酷。這時她滿臉嬉笑之色,當真有傾國之姿。
蕭爻心中一動。原本是張武正要對付紀詩嫣,自己攪和進來勸解。本來是旁觀者的,現在卻成了當事人,而紀詩嫣反倒成了旁觀之客。
蕭爻也不動氣。問道“紀姑娘,你來秋瞑居做什么?”
紀詩嫣頓時收斂起笑容。道“這個你管不著。”說完這話,又板起了臉孔,變得不茍言笑。
蕭爻吃了癟,見紀詩嫣不肯說,也就不再問。
但旁觀之人卻都感到十分詫異。先前張武正揚言要收拾紀詩嫣,蕭爻不顧自身安危,搶來為紀詩嫣擋劍。如此大獻殷勤,眾人都以為蕭爻與紀詩嫣必定有著不同尋常的關系。但見紀詩嫣對蕭爻態度冷漠,勉強回答他,顯然也只是出于禮貌。這就說不上關系非凡了。
也有的猜想紀詩嫣畢竟是女子,臉皮薄,與蕭爻就算關系十分要好,卻羞于當著眾人的面向蕭爻示好。免得露出破綻,被人取笑。她假裝顯得對蕭爻愛搭不理,就是要引歪別人,叫旁人猜不準她的心思。
卻聽慕容掃北的聲音說道“蕭少俠遠來是客,紀姑娘說他管不著,也說得過去。這秋瞑居是老朽一手創建的,老朽應該算得上是秋瞑居的主人。那么,我來問問,姑娘是哪門哪派?來秋瞑居,到底所為何來?”
慕容掃北見紀詩嫣來得突兀,又覺得她十分陌生,他見到紀詩嫣以后,心里便盤算著。這次過六十大壽,所邀請的賓客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實在想不起哪門哪派有紀詩嫣這個年輕美貌的女子,似乎紀詩嫣并不在邀請之列。那她騎馬闖來秋瞑居,多半用意不善。
慕容掃北又想,自己近年來名聲太響,雖說自己一生光明磊落,行事為人又處處小心謹慎,多年來并未樹有強敵,江湖中人對秋瞑居也是尊敬者居多而反對者極少。但所謂樹大招風,人心難齊,說不準便有那么一兩人門派或是一兩個人對秋瞑居看不過眼,存著敵意,紀詩嫣極有可能便是沖著自己來的。
紀詩嫣向慕容掃北打量了一遍。道“你就是秋瞑居的主人,你叫慕容掃北。我在來的路上,聽人們常把‘慕容大俠’這四個字掛在嘴邊。我以為既然敢稱大俠,必是位年輕俊美的英雄,想不到卻是個老頭,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
花添驕聽她語帶譏嘲,出言不善,便要發作。喝道“哪里來的野蠻女子,你睜大眼睛好好認清楚。這里是秋瞑居,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紀詩嫣卻道“喲!好大的火氣。做師傅的還沒說話,做徒弟的倒想逞英雄了,秋瞑居的規矩可不太好。”
花添驕道“秋瞑居的規矩好不好,也輪不到你來瞎三話四。”
慕容掃北緩緩說道“驕兒住嘴。”慕容掃北似乎涵養很好,毫不動氣,卻見他微微一笑。道“你來到秋瞑居,看到所謂的慕容大俠是個遭老頭子,必定很失望吧。”
慕容掃北這話是對紀詩嫣講的,他是接著紀詩嫣的話頭繼續說。
紀詩嫣道“談不上失望,因為我本來就不曾抱有希望。只是有些好奇罷。”
慕容掃北也未在意。道“敢問姑娘好奇什么?”
紀詩嫣道“我好奇秋瞑居舉辦六十大壽,到底有什么熱鬧好瞧,所以就來了。我以為今天到這里來的都是些英雄人物,但是看了之后,才知預估錯誤。酒囊飯袋確有一大幫,英雄好漢卻是一個也沒。”
紀詩嫣這話說得漫不經心,也說得并不如何響亮,但在場的人都在專注地看著她,聽她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