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生十二郎揮掌劈來,蕭爻不閃不避,也不運勁抵抗。霎時間,頓覺掌風撲面,刮得臉上隱隱生疼。蕭爻暗暗運起了上清羅天功,等柳生十二郎奔到將近三尺時,掌力已運得十足,猛然拍出。
只聽砰的一聲,兩股掌力在空中相撞,同時將兩人彈開。蕭爻深吸口氣,丹田內真氣流蕩,前跨兩步,又是一股排山倒海似的掌力猛然擊出。
柳生十二郎深吸口氣,欲待運勁相迎。不料腹內空空,提不起半分真氣來,竟如虛脫了似的。
原來柳生十二郎所使的扶桑忍術,是一門損耗巨大的隱身法。雖然能助他在危急時刻躲過敵人的攻擊,卻損耗了真氣。
世間萬法,相生相克,有其利必有其弊。私心為已之人只見其利,而藐視其弊,守舊之人只見其弊而不見其利,均是是非口角的來源,殊非善策。唯有德者能調和利弊,權衡輕重,終使利弊平衡,寵辱兩忘。
柳生十二郎無法運勁反擊,不由得大驚失色。眼見蕭爻掌力襲來,無處躲逃。危急中腦門一閃,伸手往腰間一摸,摸出一柄明晃晃的太刀來。無暇思索,看也不看,揮刀橫切,砍向蕭爻的手掌,只盼能消減蕭爻的力道。
柳生十二郎這時心忙意亂,不容有思索的余地,他摸到的是太刀也好,是菜刀也罷,哪怕就是一根木棍,一張面巾,也必會揮出迎敵。
蕭爻雙掌平平推出,指望柳生十二郎出掌相迎,沒料到柳生十二郎不拼掌力,竟然用刀來接。若是再向前推出,兩只手掌必會撞上刀鋒,給太刀削掉,從此作廢。若在此時收掌,保住了雙手,卻傷不到柳生十二郎。當真進也不是,退也為難。
略一沉吟,蕭爻收回了掌,掌力自也縮回了一大半。蕭爻喝道“虧你自稱是扶桑國第一高手,一代宗匠,卻如此卑鄙下作。”
柳生十二郎舉刀切過,身子向旁一閃,避過蕭爻的掌力。
這時,旁觀之人也已紛紛叫罵。說柳生十二郎卑鄙無恥,打不過對方,就拼命,依靠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嚇退對手。柳生十二郎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德不配位,武學宗匠這種尊貴無比的寶號,跟他八竿子也打不著。
面對情勢洶洶的喝罵,柳生十二郎臉色鐵青,難看之極,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他向四面一掃,見到圍墻邊上伏著的五百多名弓箭手,頓時有了新的打算“韓信受胯下之辱,不得志時常寄食四方,忍辱負重,而后成了漢初三杰。我受這點折辱又算得什么?我今天暫且忍耐,讓他一讓。過后再來將這些人的腦袋統統割下來,還有誰知道我折敗之事。”
柳生十二郎想定之后,撮唇作哨,噓噓噓一吹。伏在墻邊的扶桑武士早已搭箭在弦,聽到哨音,立即放箭。只聽嗖嗖嗖的一陣箭響,場地上多人中箭,叫喊起來,有的破口大罵,場面大亂。
柳生十二郎冷笑一聲,身子連閃,竄入亂人堆中。
蕭爻叫道“不好!柳生十二郎想逃!”躍向人堆中找尋。
聚在秋瞑居的三百多名好漢突然受弓箭襲擊,全都慌了神,一面大罵,一面抽出刀劍撥打弓箭,防衛自身,根本無暇關心別的動靜。
柳生十二郎東一躲,西一竄,只往人多的地方擠。蕭爻追上他,想要出手截住,卻怕誤傷旁人,牽累無辜。又要防著墻頭上射來的弓箭,縛手縛腳,錯失了截住柳生十二郎的機會。
柳生十二郎得意洋洋,幾個起落,已躍到院外。蕭爻奮力急追,追出院外,只見柳生十二郎騎著一匹黑色駿馬,向東邊的大街上疾馳而去。
五百多名弓箭手也在陸續撤退,那些扶桑武士,每個人都佩良馬一匹,見柳生十二郎已脫險,便騎上馬至后追趕。
中原好漢們受此伏擊,豈能甘休?有的躍出大院,叫罵著截殺扶桑武士。秋瞑居里外已成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