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柳生石雄,寸寸相思化為灰燼。從那以后,幾乎已沒怎么遇到過她。到后來再見之時,卻是在南京城萬花樓中,便是因紀詩嫣之故,第一次讓柳生十二郎從手下逃脫。隨后不久,在秋瞑居,慕容掃北的花甲壽宴上,又一次遇到了紀詩嫣。也是因為紀詩嫣之故,讓柳生十二郎第二次逃脫。這令蕭爻感到十分難過。
所驚訝的是,竟然似乎已經忘了紀詩嫣其人。若非聽柳生石雄提及,那是萬難會去想到她的。
蕭爻對自己遺忘的本事驚嘆了一陣,隨即自問自的說道“我到底是個有情義的人還是個沒情義的人?若說我有情,為何遺忘得這么快?若說無情,又何以會如此熱心?哈哈,蕭爻啊蕭爻,你原來如此糊涂。”他卻不為自己辯白,遺忘快并非無情。只覺得嬉笑怒罵,適意即好。
蕭爻在大樹之間騰躍,居高臨下,柳生石雄和蜂須賀小六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全在他眼皮底下。見那兩人是向東邊行去,又聽得紀詩嫣是船上等著。自然而然地想到,柳生石雄先前向北邊逃竄,故意繞個大圈子,是為了將自己引入歧路。
想著紀詩嫣是在船上,不知她從哪兒來的?又將乘船去哪里?柳生石雄和蜂須賀小六與她匯合后,又會去什么地方?莫非是要乘船去扶桑嗎?要報仇,只有跟著他們去扶桑,才能找到柳生十二郎了。
蕭爻心頭微微有些顫動,想著要去扶桑,雖然武藝高強,但終究人生地不熟,不自禁感到了幾分懼意。
一時想“那位紀前輩長什么樣,倒從來沒看到過。不知她是扶桑人還是中原人?不過她的口音像極江南方言,口音是自小講話習慣養成的。要說她是扶桑人,不免有些牽強。要說她是中原人,可她的刀法,武功路數又是扶桑的。這當真撲朔迷離,難以索解,不知會不會遇到她。”
想著紀詩嫣在船上,不久便將見到她,竟也有些激動,氣不太沉得住。又想“紀詩嫣紀姑娘這次會不會再攔著我,不讓我殺了柳生十二郎呢?柳生十二郎是她師傅,傳她武藝,對她有恩。柳生石雄是她青梅竹馬的師兄,她多半還是會攔著我的。我卻不能跟她動手,那可如何是好?二十多年前,柳生十二郎殺害我父母。如今又來興風作浪,妄圖稱霸中原。他若不死,將有許多人被他害死。柳生十二郎是必須要殺的。嗯!我就約出柳生十二郎,跟他來一場悄悄決戰。背著紀詩嫣,她想阻攔卻也找不到我。我殺了柳生十二郎之后,她多半還是會記恨我,可管不了這許多。”
又想“那一千多名武林豪杰已向北進發,過了山海關,便會碰到皇太極率領的滿洲韃子兵,到時便會決一雌雄,有一場好殺。他們熱情洋溢,認我當盟主,卻也義氣深重。但就算我不是盟主,又豈可置身事外?我去扶桑殺了柳生十二郎后,須當盡快趕去遼東,與中原群雄會聚。”
蕭爻在樹上思索著,不一會兒,只覺輕風拂面,頗有寒意。抬眼一看,但見一片茫茫大海,碧波蕩漾,原來已到了海邊。又見岸邊泊著一艘船。一個穿著翠綠衣裙、身材苗條、五官清秀、容光換發的女子站在船頭,朝樹林里張望,滿面期盼之色,正是紀詩嫣。
蕭爻心道“好久不見,不知她過得怎么樣了?可惜她那期盼的眼神不是對我發的。”隨即想到,紀詩嫣在船上等候,那么她也是這次投毒事件的參與者。想著她竟然與柳生石雄一道,投毒迫害中原武林人物,終于近墨者黑,卻也跟著歹毒起來,心頭只感到一陣陣的惋惜和難過。
柳生石雄沉著臉,忍著痛,由蜂須賀小六扶持著爬上了甲板。紀詩嫣臉上頗顯關切之色。問道“師兄,你的手怎么啦?毒粉投放了嗎?”
柳生石雄忍痛不答。蜂須賀小六卻道“別提了,師妹。是蕭爻那混蛋擰傷師兄的手。”
紀詩嫣驚道“蕭爻……?怎么又是他?”三人說話之時,走進了船艙。蜂須賀小六拋了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