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大堂,叫人把茶水糕點奉上,唐霄坐在主座,福伯老態龍鐘地坐在下方首座,黑袍少年坐在客席,至于剩下的青衣男子和配劍男子則一左一右地跪坐在黑袍少年身后。
“方才進府前看到門上的匾額,莫非令尊就是大名鼎鼎的武平侯唐震?”黑袍少年坐下后,便有些心急地問道,與之前鎮定自若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唐霄愣了一下,不知道對方為什么這么大反應:“正是,有什么問題嗎?”
黑袍少年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些,平復了下心情道:“無事無事,只是在下從就聽過唐將軍的英雄事跡,突然來到貴府,有些情不自禁,還望兄臺不要怪罪。”
在唐霄繼承的記憶中,唐震常年在外領兵打仗,回到家中就擺著一張臭臉,三兩頭就揍他一回,不過也難怪,原來的唐霄確實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二世祖,整只會提籠架鳥、斗雞遛狗,任誰看見家里有這么個倒霉孩子,心情估計也不會好到哪去。
“英雄事跡?”唐霄對于唐震的了解真不多,唯一知道的只有武平侯這個封號,偏偏這玩意兒還似乎注定與他無緣。
“唐將軍十六歲從軍,三十歲帶領大軍橫掃六國,助今上完成華夏一統,受封武平侯,賜大秦軍神稱號,一生征戰無數,皆無敗績,只可惜妒英才。”
見對方的激情澎湃,兩眼冒精光,唐霄就知道感情眼前這位還是自家便宜老爹的鐵桿粉絲,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他沒想到唐震居然這么厲害。
唐霄十分配合地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道:“家父已不在人世,我不想再多做提及。”
黑袍少年聞言急忙道歉:“是在下唐突了。”
尋找水源和治理旱災的法子唐霄昨就寫成了冊子,本來想交給華陰縣令,但仔細一想還是準備交給黑袍少年,因為剛才進門的時候,福伯在他耳邊提醒,對方腰上的玉佩是宮里的物件。
黑袍少年一拿到唐霄昨夜里才寫好的《抗旱手冊》,就忍不住翻閱起來,只不過剛展開竹簡,眉頭就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因為這上面的字實在是慘不忍睹,歪歪扭扭、橫七豎八,毫無美感。
唐霄看到黑袍少年的表情,也是一臉的不自然,這個時代沒有紙,只有竹簡和絹帛,絹帛由于造價昂貴不能用于大規模的寫作,而竹簡上本就不易書寫,再加上篆結構復雜,寫出這一手狗爬字也是情有可原。
隨著竹簡的緩緩展開,黑袍少年皺著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最終臉上布滿了欣喜之色,收起竹簡,黑袍少年起身對著唐霄深深鞠了一躬:“唐兄此書猶如降甘霖,可救萬民,在下代秦地四郡千萬百姓先行謝過。”
“不必如此,我身為大秦人,也不忍心看眾多黎民百姓為此受苦。”唐霄將黑袍少年扶起,道:“其實你今日不來,我也正準備將此書交與朝廷。”
“唐兄深明大義,在下佩服。”
看完《抗旱手冊》黑袍少年又提出要看看莊子里的水井,唐霄知道對方對于自己所寫的東西還持有懷疑,也不多什么,親自領著三人把十口水井走了一遍。
親眼見到每口水井中都有源源不斷的井水冒出,黑袍少年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沉默良久便提出了告辭,畢竟剛認識不久,唐霄也不好意思挽留。
自始至終,兩人都非常默契地沒有問及對方姓名,唐霄是懶得問,黑袍少年則是覺得不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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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宮章臺
一個身著藍色常服約摸二十歲的青年跪坐在書案前,雖然臉龐還略顯稚嫩,但眉眼之間已然能看出一股睥睨下的英武之氣,在其左右各堆著一疊成山的案牘,幾乎將其淹沒。
批完一份奏章,藍衣青年打了個哈欠,一旁的宮女見狀立馬遞上一杯茶水,同時為其輕輕地捏起了肩膀。
藍衣青年端過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