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霄轉過身來,見到一群身著錦衣華服的少年,歲數有大有,領頭歲數最大,是個扎著辮子的黃袍少年,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鄙夷。
黃袍少年叫孫晨,是武成侯孫琦之子,孫琦和唐震在朝堂上政見不一,素來不對頭,所以平日里孫晨沒少欺負唐霄。而自從唐震死后,就更是變本加厲,唐霄懷疑上次自己被打暈,十有就是這孫子下的黑手。
不過唐霄的心理年齡可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成熟”男人,對他來這不過是孩子的激將法而已,對于一個前世在公司底層受盡折磨的程序員來,這根本不算什么,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沒有理會這群屁孩的自娛自樂,也沒工夫和他們一般見識,唐霄自顧自地幫著棗紅馬梳理毛發,白亮見他沒有動作,也沒話。
“我跟你話呢,聾了嗎?”見唐霄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孫晨走到他面前,不由得提高了聲音。
白亮見狀想上前,卻被唐霄的眼神給阻止了,看著對方,他淡淡地道:“孫晨,上次敲我悶棍的是你吧?”
“看來你還不笨。”孫晨輕笑一聲,道:“不過看你現在這模樣,我上次下手還是輕了,要不今再幫你舒展舒展筋骨?”
“我告訴你,按照大秦律,凡當街斗毆者,重打五十大板,罰金一百。”唐霄故意把身子往后縮了縮,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你我都是勛貴之后,這些東西對我們有沒有約束力,你還不清楚?”
對百姓來,大秦律是不可觸碰的,但對貴族來,大秦律就是一紙空文,有時候甚至可以凌駕于其之上。
孫晨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道清冽的聲音從店鋪中傳出:“大秦律約束不了你,那我呢?”
“你算哪根蔥,滾一邊去。”孫晨想都沒想直接回了一句,可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孫晨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胸口氣急敗壞地喊道:“誰特么的偷襲我?”
可是當孫晨看到站在他面前,把兩只拳頭捏得咔咔作響,臉上還帶著盈盈笑意的蒙雪時,背后突然冒出一身冷汗,兩條腿都開始打顫。
作為咸陽城的混世魔王,年輕一輩中就沒有沒被蒙雪欺負過的,兩年前她去北疆的時候,整個咸陽城的紈绔在謫仙樓擺了整整三三夜的流水席,就差沒有敲鑼打鼓放鞭炮。
孫晨也是曾經飽受蒙雪摧殘的受害者之一,最慘的一次是在大冬被她丟進護城河,被撈上來的時候連路都走不動。
雖然全身上下都散發著恐懼的氣息,可孫晨還是壯著膽子道:“女魔頭,你想干嘛?”
“你不是想打架嗎?來,我陪你,咱倆比劃比劃。”蒙雪對著孫晨招了招手,語氣不善。
唐霄順勢在旁邊拍了一記馬屁:“雪兒姐威武霸氣。”
蒙雪扭頭瞪了唐霄一眼,后者立馬感覺如芒在背,把腦袋縮了回去。
“晨哥,上!”
“就是,好好教訓她一頓。”
“用你家傳的拳法。”
……
孫晨真想回頭沖著這群不知高地厚的家伙大吼一聲,給老子閉嘴,你們知道個屁,我要能打得過她,還用得著在這嘰嘰歪歪。
“我從來不打女人。”孫晨的語氣有些顫抖,丟下這句話后就頭也不回地疾步走開。
蒙雪朝著已經跑了老遠的孫晨喊道:“告訴他們,我蒙雪,回來了。”
這話完,唐霄明顯看到孫晨身子一震,步子也突然變得有些凌亂。
與此同時,在街邊一家逆旅的包廂中,一個身著黑色錦袍,儀表堂堂,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注視著牽馬離開的唐霄,向站在邊上的一個相貌陰柔的紫衫男子問道:“趙高,那邊那群子是誰家的子女?”
黑袍男子的聲音不大,卻含有一種不容抗拒的威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