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霄來到爭鳴亭的時候,沙普爾早已在那里等候,因為昨日兩人對弈時,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今日來觀看的人還要多些。
也不知道是誰,居然想到在亭外立塊大木板,上面劃出棋盤,棋盤上將唐霄和沙普爾昨日封棋時下的五十九步棋完全復(fù)制過去。大棋盤前此時圍著很多人,一眾文武官員也在其中。
見到馮去疾,唐霄快步走過去,對著老爺子深深行了一禮:“老師。”
馮去疾擺了擺手,語重心長地道:“青云,今日此局關(guān)乎我大秦尊嚴,務(wù)必不可掉以輕心。”
唐霄直起身子,重重點頭:“弟子謹記,必當全力以赴。”
馮去疾捋了捋胡子,露出滿意的笑容,眼角的皺紋都擠在一起。
亭內(nèi)的雙方士卒已經(jīng)全部撤去,只余沙普爾和扶蘇還有無常三人,唐霄對著扶蘇和無常點了點頭,坐到明顯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的沙普爾對面。
扶蘇見狀將昨日壓在棋盤下的信封取出,讓唐霄和沙普爾輪流檢查,確認沒有被動過手腳,在兩人都檢查完畢后,當眾開啟信封。
扶蘇將信封里的布帛取出,待唐霄和沙普爾過目后,旋即從棋罐中取出一子落在前者昨日寫好的點上。
無常旋即將落子點喊出,與此同時,亭外的大棋盤上也將這一手復(fù)制過去。
不過令唐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重新開局后,沙普爾的第一手竟然就出現(xiàn)失誤。他的第六十一手拆,雖然瞄準黑棋右下角的地盤,但不免犯了攻堅之弊。
亭外棋藝精湛之人,看到沙普爾這手棋,立時議論紛紛。
“波斯人為什么會落在這點?”
“黑棋這一塊的防守頗為堅固,根本無機可乘。”
“難道失誤了?”
“不好,可能是陷阱,還有后手。”
……
在場之人大多被沙普爾前些日子輕松連勝所帶來的雷霆之勢給嚇到,即便他是真的出現(xiàn)失誤,這些人第一時間也不敢相信,反而會猜測他還留有后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唐霄見沙普爾露出破綻,抓住機會于上方打破白棋防守,局勢瞬間陷入一片混亂,沙普爾原先所保持的局面優(yōu)勢也不復(fù)存在。
沙普爾第六十一手剛剛落下的時候就感到不妙,此時見到唐霄這一手,心里立時咯噔一聲,他本應(yīng)該繼續(xù)在上方進行防守,那樣既能對黑棋左上角形成威脅,又可以擴大優(yōu)勢。
如今被唐霄反手一打,就不得不從主動轉(zhuǎn)為被動。沙普爾見此情形,心中愈發(fā)著急,黑六十五、六十七立馬在左上角硬搶官子。
看到沙普爾這兩手棋,唐霄知道對方已經(jīng)開始著急,嘴角掀起一抹弧度,不慌不忙地落下一子。
當亭外大棋盤上將唐霄這一手落下后,又是一陣軒然大波。
“他要做什么,這一手怎么看都是自尋死路。”
“之前分明已經(jīng)扳回劣勢,保持下去未必不可取勝。”
“黃口兒,簡直肆意妄為,棄我大秦顏面于不顧。”一位和馮去疾不和的高官如此道。
馮去疾卻是頗為平靜地端起茶杯道:“勝負未分,許中丞未免言之過早,還是,許中丞此時已經(jīng)認定那個波斯人會獲勝。”
這話許不言可不敢隨意亂接,搞不好就會牽扯上通敵叛國之嫌,冷哼一聲,暗罵一句“老狐貍”,卻是沒有再話。
外面那些蠢材看不出來,沙普爾卻清楚地明白唐霄這一手的厲害。黑六十八看似在送死,其實正中白棋要害,乃是鬼斧神工般的妙手。
思索良久都無法應(yīng)對,沙普爾只好默默忍受。
趁你病,要你命!
唐霄深知這局絕不能手軟,當機立斷,黑七十轟然落下。
楊旭的棋藝雖然無法與唐霄和沙普爾相比,但自幼在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