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在那邊和巴赫拉姆侃侃地侃人生,唐霄則在這邊經過王離的指點,逐個認清場中各人的身份地位。
“穿紅衣的那個是奉常王鎏,據是我家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不過逢年過節也偶爾串串門。”
那就是表面親戚。
“坐在邊上那個是廷尉郭玉,出身河東貴族,為人正派,鐵面無私,由他經手的案件從不會出現冤假錯案。”
正直的人惹不起。
“正在喝酒那個是御史中丞許不言,十足的老狐貍,他跟馮老是政敵,你可得提防著點。”
許不言是吧,你等著。
……
一圈認下來,唐霄發現今晚來赴宴的幾乎都是大秦的高官要員,論起身份地位,敢情就屬他最上不了臺面,當然,身邊坐著的這位死乞白賴要跟來的家伙不算。
唐霄舉著裝有葡萄釀的酒壺向王離問道:“味道還不錯,要不要試試?”
王離喜歡喝酒是不假,但他喜歡的是華夏的白酒,至于胡人弄出來的這些所謂的紅酒,他沒有什么太大興趣,不過此時聽唐霄對這葡萄釀頗為推崇,心里不由得有些癢癢。
唐霄把另外一只酒杯倒滿,推到王離面前。
王離端起酒杯放在鼻前聞了聞,發現這酒的香味的確比之前喝過的那些要好很多,而且這酒杯也不算大,于是大著膽子將杯中的酒一飲而下。
入口的第一時間,王離就后悔了,好喝個屁,又酸又澀,根本沒有白酒喝起來舒坦。
好不容易把酒咽下去,王離放下酒杯,不滿地沖著唐霄嚷道:“這特娘的也叫好喝?還不如你家那馬尿,你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品味。”
本來唐霄看到王離那扭曲的五官正開心著呢,突然聽到這句話,瞬間像是吃了屎一樣難受,忍了半,實在按捺不住內心的沖動,一個翻身上前掐住他的脖子。
王離也不甘示弱地跟唐霄扭打在一起,兩人都沒太使勁,所以打得有來有回,要真打起來,十個唐霄綁在一起也不是王離對手。
“哼,就你們大秦那種廉價酒也配和我們波斯高貴的紅酒相比,簡直可笑。”
無論何時何地都不缺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人,就在唐霄和王離鬧著玩的時候,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兀地在邊上響起。
兩人停止打鬧,頗為默契地斜睨了話之人一眼,企圖用凌厲的眼神將其逼退,結果卻反而被對方的相貌嚇了一跳。
唐霄原以為自己兩世為人,閱歷頗豐,見過最丑的的人就是在七夕詩會上作妖的詩公子蕭然,卻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能出其右者,而那人此時正站在自己面前。
一張鞋拔子臉上布滿膿瘡似的不明物,兩只眼睛一大一,鼻子又塌又歪,嘴巴還是個兔唇,唯一正常的就只有耳朵。
唐霄和王離都沒喝醉,但只看了面前這個波斯人一眼,胃中就忍不住一陣翻滾,感覺有什么東西掙扎著想要從喉嚨里跑出來。
兩人自覺地低下頭,避免和對方直視,在連續咽了不知道多少口水后,終于才將那股強烈的嘔吐感壓下去。
然而唐霄和王離這樣的行為卻被那個波斯人當做軟弱的表現,于是便得理不饒人,接著道:“怎么?不話了?難道你們大秦人就只會在背后人壞話?一群縮頭烏龜!”
因為的確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王離不準備辯解,可沒想到對方居然蹬鼻子上臉,聽到這話他頓時就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指著波斯人的鼻子,雙目睜圓道:“你有種再一遍!”
出身將門的能有幾個是善茬,更別是王離這種有本事的,脾氣一上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直接就跟那個波斯人杠上了。
王離本就是長身體的時候,在新兵營待了半年,如今個頭已近一米七五的他,站在頂多一米六的那個波斯人面前還是頗有威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