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利赤芒出現得太突兀,令梅煜始料未及。
他驚慌失措,哪里還有機會招架,甚至連從容躲避的功夫都沒有,情急之下,索性將身體朝后摔了出去。
縱然如此,他那引以為傲的長髯還是沒能幸免,被鋒芒齊齊斬斷,狼狽不堪。
只是一招,便逼得梅煜割須退避,任真劍走偏鋒,詭譎至極。
縮成的劍鐲,一直束在他的右腕間,隨時都能釋放出來,發起雷霆一擊,讓敵人防不勝防。
見突襲不成,他心意微動,再次縮劍成鐲,回到腕上,不給梅煜留下看破之機。
梅煜接連倒退十數步,以桃木杖猛力拄地,這才穩住身形,額頭瞬間驚出不少冷汗。
他穩穩喘息著,緊盯任真空無一物的右手,臉上涌起不健康的紅暈,“你這是什么門道!”
這招劍鐲神通,是任真偶然從繡衣坊的密檔里找到的,據說是一種春秋以前的古法,早已失傳千年。
繡衣坊能無意中搜羅到,都純屬僥幸,憑畫虎類犬、仿效對手而建的瑯琊閣,自然識不破這古老秘法。
任真面不紅心不跳,信口胡謅道“這是我新創的劍十一,夏冬!”
梅煜冷哼一聲,說道“如此短的距離內,絕不可能毫無征兆地凝成劍氣,而且如此巨大,你肯定是修煉過某些歪門邪道!”
任真淡淡道“這才是第一招,你就無法招架,連胡須都被割掉。接下來,你可要小心腦袋了!”
說罷,他腳步前踏,雙掌再次轟殺而出,跟剛才如出一轍。
梅煜鎮定心神,目光矍鑠,凜然道“虛張聲勢,我不會再著你的道了!”
片刻功夫,他已猜出任真剛才的險惡用心。
交戰之前,任真故意綻放左手金光,表面上是故弄玄虛,刻意拖延時間,實際卻在告訴梅煜,他的左手有古怪神通,必須要小心提防。
所以一交手,梅煜的注意力就在左掌金光上,并未料到,右手那道赤芒才是致命殺招。
奇兵一旦暴露,便不復有奇效。現在,他既然已經領教右手突襲,自然不怕任真再故技重施。
他怒吼一聲,“來吧!”
任真雙掌殺來,果然如他所料,赤色的劍再次閃現,鋒芒直砍向他的脖頸。
他面帶冷笑,桃木杖上真力暴起,迎向劍。
然而,他又要失望了。
兵法虛虛實實,變幻莫測,第一回合時,任真左掌為虛招,右掌為實招,這次恰恰相反。
右掌之劍斬出時,任真的左掌全力轟出,凝成一道金燦燦的真氣掌印,流轉著無比可怕的威壓,試圖將梅煜封殺!
梅煜見狀,瞳孔驟縮,只覺靈魂深處都被漫天金光洞徹,慌亂之下,他只好隨手轟出一掌,抵抗這天眼之威。
轟!
劍與杖相對,掌與掌相拼。
猛力沖擊之下,兩人同時被震飛出去。
任真墜落在地,體內氣血翻滾,大有破體狂涌之勢。
梅煜那一掌,雖然只是倉促應付,來不及施展功法,卻蘊含著精湛的七境內力,這是五境的他無法避免的威脅。
另一邊,梅煜情況更糟一些。再次被迫倒退時,他嘴角滲出血跡,明顯被任真的天眼神光挫傷了。
對掌那一刻,他感受到浩瀚的氣機迎面砸來,宛如排山倒海般,這絕非普通五境能夠駕馭的力量。
連他這位七境強者,都生出一股死亡的危機感。若非占盡境界優勢,他甚至懷疑,自己難以從掌印下全身而退。
再次望向任真時,他神情凝重,不敢有半點托大之意。
“不愧是往日劍圣,老夫承認,確實低估了你的底蘊。不過,你之所以能占據這兩回合的上風,完全是因為偷襲耍詐,僥幸得逞而已。”
梅煜手持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