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面,楊柳依依。
荒莽與文明交接的山坳里,亙古不變的鎮(zhèn)平西迎來了春耕。與忙亂的農(nóng)家人不同,平西第一家的酒樓里,掌柜拄著下巴睡眼迷蒙的倚著柜臺,手指毫無規(guī)律的敲打著臺面。
酒樓廳堂里空寂無人,跑堂二早幾日已經(jīng)請假回了家,后廚幾位掌勺師傅大抵不忍心吃“空餉”,前前后后也都告了假,唯有隔壁競爭酒樓時不時招呼兩個人過來串串門。
這一日上門的,倒是熟悉而又陌生。
姑娘一身月白的長裙,臉上輕微做了修飾,精巧的臉蛋薄薄的唇,亮亮的眼睛彎彎的眉……不愧為平西第一美人。
“宋啊,你就答應了唄,咱們這么多年墻隔墻的交情,再兩家合并了對誰都好嘛!”
“我爹本來不讓我出來的,可我不放心你,偷偷溜出來就是想跟你這件事……”
宋就有些頭疼,潛意識里禁不住問自己,“我這是穿越回去了?”腦子里正在的畫面是許多年前的日常,話回來,不曉得酒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當然不得不提的還有這位月白長的少女,嫁給誰了呢?
如是想著,身體盡是撕裂般的痛楚,再加上來自精神的折磨,宋就“清醒”過來。
平西春耕的熱鬧景象流星一般劃過,女子的音容笑貌漸漸模糊,一度熟悉到骨髓里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從骨頭里剝離出去,回歸到目前“本質(zhì)”,仿若一堆亂碼。
臉上啪啪的掌聲是那么清脆,耳邊低吟是那樣的悲愴不忍……一如蘇七曾經(jīng)的嘮叨不休,只是這一次宋就參與了當中“旁觀者”的那一部分,驟然有些心酸。
女人啊,真是叫人搞不懂的生物。平日里喋喋不休瞅準所有空檔挖苦諷刺,某一瞬間又表現(xiàn)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如此“反轉(zhuǎn)”倒叫宋就覺著自己里外不是人。
不過這話本質(zhì)上并無過錯呢。
宋就也想安慰安慰精神層面那個聲音,順便刷一下自己的存在,然而一切都顯得那么不可為。
宋就是個壞人吧。
也許大多數(shù)如他一樣的男人都是壞人。
……
時光流轉(zhuǎn),畫面切換。
宋就在某一瞬間“醒”了過來。
他躺在一處巨大的平臺上,在他身周,奇妙的光暈勾勒出特殊的曲線,像是玄清宗門的陣法靈脈,源頭不知在哪,重點都匯集在他身上。
坐在一邊的身影也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他差一點驚呼出聲,若非全身被靈脈繩索捆綁,他可能已經(jīng)一躍而起,沖過去給了對方一個狠狠的熊抱。
蘇七抬眼瞧他,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柔,若非長著同樣的臉,宋就斷然不會覺得那是他一度認識簽下契約的人。
“沒想到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宋就弱弱的了一句,閉上眼的瞬間險些流出淚來。
蘇七嗯了一聲,重新閉上了雙眼:“你又欠我一次。”
宋就頷首:“我曉得了。”
蘇七哦了一聲,顯得不甚耐煩:“先的契約里提過,你可以借用我的力量,所以這次我可以不跟你算……”
這種安慰蒼白得像迎面而來的燈光,刺得人生疼。
“你怎么會在這里?”
“臭骨頭與器靈爭斗,我得了些好處,然后循著給你的坐標到了這里。”
“這么巧。”
“就是這么巧。”
“是不是太巧了?”
“……”
“我沒有別的意思!”宋就頓了頓,一下子就很想哭,完全抑制不住的那種。
“我重新給你身體續(xù)了脈,以后你已經(jīng)不是純粹的人了,姑且是個妖人!”
宋就心想還好不是人妖。
下一刻并聽到蘇七到:“先前的功法你可以繼續(xù)修煉,而且經(jīng)過我這一次徹頭徹尾的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