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就日行一里,這段路走下來他整整花了十天,十天里餐風露宿,磨破了兩雙鞋,即使他有過荒野求生的經歷,這一通折騰下來他還是后悔沒有動用自己的真傳權限。
對著天空狠罵了執事堂那幾個不要臉的,明明說好的慰問,到頭來完全是苦行僧都不愿意走的路。
慰問對象身處十萬大山,說好的集鎮就是一個小荒村,殘垣斷壁,籬墻頹丕,哪有什么人煙。
宋就認真的檢查過每一寸土地,除了已經開始枯朽的骨頭,再無其他人類活動的痕跡。
僅存的幾塊骨頭殘留著主人生前死亡的慘狀,宋就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此行在他看來應該是快樂的旅程,在他的計劃里,完成慰問任務后,他將前往十萬大山抓捕可以用于農場養殖的小動物……
事與愿違。
上天慣會作弄人啊。
再次確認沒有任何活口后,宋就喚出飛舟,升上了天空,潛意識里他恐懼著某種未知的東西,他想盡快回到玄清大陣的保護范圍內。
而依照靈舟的飛行速度,最多一個時辰,他就可以躲回烏龜殼。
臨了,來自掌門風伯牙的傳訊找到了他。
“玉隱吾侄,今收到東元府書信,請求宗門派遣一位地位足夠高的弟子前往參加最新一屆的東元談判,師伯聽聞師侄恰好外出,驚喜萬分,特傳你代師門前往,隨行弟子已在山下小鎮等候,你前往會合直接前往東元府,務需回宗……”
宋就瞬間覺著這個世界沒有愛了,卻知道風伯牙好歹是掌門,命令不可違抗,只好調轉船頭,往小鎮過去。
火鍋沒有吃成,與玄清弟子會合后,簡單了解了東元府狀況,宋就派人到火鍋店備了料,以排遣旅途寂寞。
靈舟甲板,宋就搬了把躺椅舒服的躺了上去,在他旁邊是此行的實際負責人,來自刑堂的二號弟子。自王悅后山閉關后,這位二號極有望升入一號,正式在名頭上也踐行刑堂首席。
“……東方,你說東元府這次怎么想起來邀請本宗過去觀禮了?”
東方凝白垂手而立,沒有正面回答,“請師兄賜教。”
“……知道你們刑堂規矩多,這不是出來玩了嘛,你就不要板著個臉,你看看師弟師妹都不敢過來了。”
東方凝白余光往后面掃了一遍,躲在那邊偷看的弟子都知道激靈,往后躲了去。
想著方樂樂偶爾提起的事情,他視線都不敢落在跟前這位正愜意的師兄身上。
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東方凝白恭敬的說到:“師兄,如果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宋就雙手枕在腦袋下面,沒有注意到對方表現出來的異樣,當然他明白對方并不想跟他說話,也就沒有再過分強求。
東元府在玄清本宗東南八千里,與大澤接壤,往常玄清往這邊過去的飛舟都是運送兵員,諸如這次因為下院邀請前往尚屬第一次,面對已知乃至未知的危險,宋就不擔心是假的。
而且幾次試探,東方二號遮遮隱隱的樣子已經說明了某些東西,他只是名義上的領隊,滿足下院書信上“身份足夠高”這一條。
實際上的領隊東方二號很顯然對于整件事至少應該有七八成的了解,但既然選擇瞞著他,大抵就想著利用他做點什么。
宋就有理由相信這么做可能牽扯到寒無逸的事。
……
夕陽的余韻并不均勻的灑在甲板上,影子漸漸被拖得老長,夜幕降臨,靈舟點亮起來,仿若升在空中的孔明燈。
一陣清風撩撥著宋就醒過來,幾點星光隱藏于燈火之間,空寂的長空連風聲都聽不清楚,宋就轉過頭去,東方凝白站在艙門口,瞳孔里射出兩道星光,穿透過來……
宋就驟然搖頭失笑,起身整了整衣裳,款款而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