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繼續補刀:“這種話就跟‘我們難道不可以只做朋友么’一個意思!說的委婉些,叫做婉拒,直白些講……”不經意瞥見宋就恍惚的神色,蘇七忍住沒有說出后面的話來,不忍再刺痛一個對“愛情”充滿想象力的孩子,于是話鋒一轉,說到,“直白些講,你就自己去體會吧。”
“照你這么說,我沒戲了?”
“嗯。何況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們那座書院不都是這樣教導世人的么?”
宋就萎靡,不忍再談論這個傷心的話題,說到:“哪個書院?”
這話題轉得可真夠生硬的。
蘇七道:“知世書院,唯一貫穿整個九州的勢力……能夠被五大上宗承認,足以看出他的能耐了……”
宋就哦了一聲:“也是如同五大上宗一樣的存在?”
蘇七頷首,又搖頭:“是也不是……”
宋就還想再問,蘇七已經起身,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宋就悻悻閉嘴,想著找個機會再問問別人。實在不行,就往某個地方,花些錢,想知道什么也是買的到的。
在某些人眼里,這世間一切都是有價的,也就是說,只要出的起價,什么都可以做得到的。
蘇七已經出了門,宋就追上去,走廊里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不知道又飄到哪里去了。
總有很多人以他們自己的某種方式,從我們身邊,從我們眼皮子底下,就那樣悄然或鄭重告別后走了……
然后留下的人,或許會瞧瞧許個心愿:“我翹首以待,就在這,等著你再回來……”
至于離開的人,大抵也就連最后一個“握手言和”的機會都不愿意給呢。
近來頻繁的秋雨,倒如剛過去的梅雨一般,綿綿不息了呢。
就是連陽光,也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啊。
站在窗口看了出去,下方那條長街,各色各式的小花傘行色匆匆,偶有孩童啼哭,伴隨著婦人的斥責……傳到耳朵里的,倒都是熱鬧的景象呢。
宋就不大去想那個問題了,至于西倉,那種感覺倒在一瞬間有了某種說不上來的變化,只是那種隱隱約約的失落驟然就在心底疊加了起來。
宋就不明白。
蘇七卻看出了端倪。那位無知恥師傅在他心里烙下的“心念種子”,因為蘇七不經意的某個“提醒”,宋就已經有了“反對”的自主意識,往深了去想,自然就發現了問題,而在這種心緒的影響下,他對于那位西倉的“心意”變得更加“真實”的同時也會更加“笨拙”。往后會如何,大抵就真的得講究“緣分”了。
果然這世間不可強求的事情,太多了。
這一場綿綿秋雨,從城門那邊過來,淅淅瀝瀝,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停下。
——
從漫無邊際的夢境里艱難抽身,恍然起身,倒像是經歷了某種恐怖夢境,剛被嚇醒的瞬間。心跳的厲害,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額頭汗珠滾落下來,落在唇上,干澀的感覺頓時滑潤了幾分,舌尖潛意識的碰觸,嘴巴里并多了一股咸咸的汗味……
偏頭看去,外面的小雨似乎更大了一些。
喉間干澀,并非幾滴咸汗就能潤過去的,回過味來,翻身下床,倒了杯涼茶水,汩汩灌了一口,猶不解渴。
眼眶一熱,抬手去抹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不是汗水呢!
擱下冷茶水,他靠在窗邊,雙手環抱,手里摩挲著老舊的瓷杯,破天荒的不想喝酒呢。
視線漸漸往遠處延伸而去,雨幕遙遠那邊,似乎沒有落雨,陽光明媚,甚至有一道碩大彩虹,從平華山極高處栽入山澗,那里是胭脂郡外一條名為梁河的大江,擁有一位品秩不低的水神坐鎮。
而且這些求神的身份,對于隔著一條岸的平華山大神來說,多少有些尷尬呢。
茶漬悄悄在瓷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