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發源于南魏中部,彎彎繞繞流經大半個南魏版圖,進入胭脂郡后,占據了某條干涸的上古大河河道,一舉在南魏南方沖出千里沃野,使得原本荒莽的胭脂郡成為南魏財稅來源之地,撐起至少三分之一南魏財政……
加之其比鄰南魏南岳平華山,南魏特意在梁河敕封了一位僅次于五岳正神的水神。
馬車在河邊停了下來,雖說是河,實際上平均寬度都在五十米之上,對于南魏越來越緊縮的國土,這無異一條大江了,只是在流出南魏進入北齊后,那邊設置了許多障礙,背后有著大泉王朝支持,這些年梁河上游的氣運被掠走了許多。漸漸惡劣起來的環境,使得這段河已經不甚太平,那位水神已經不堪重負,早已經墮了階。
不過是礙于不遠處南岳正神威勢,某些事情一直都還在克制著。當然私下里,南魏已經輸了。
種種根由,眼前的梁河水面盡管風平浪靜,卻不見一塊木板入水,莫說打魚船了。
梁河水神廟建在靠近胭脂郡城的一方,一處山凹里,距離官道倒是不遠,而且過河的渡口也在近前。
韓晗率先下車,渡口無船,水神廟那邊也不見人煙,看著甚是荒涼。
宋就隨著下來,江面過來的風夾雜著一股魚腥味。
“這里原本有座橋的,前些日子一條從北齊上來的水蛇將橋給撞了,我上任的第一件事并是安排人修橋,可這都過去好一陣子,這橋還是沒有,你知道為什么嗎?”韓晗指著不遠處一株大柳樹的地方,款款說到,“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罷了一聲嗤笑,面色有些難看,“水神廟里,那位水神大人金身已經有了裂痕,而且附近山上不開眼的小家伙也學著鳩占鵲巢,眼下的水神廟倒仿似那些不入流淫祠了……”
說到這里,韓晗臉色再嚴謹起來,“實話與你說,那位水神大人已經失蹤了許久,沒有水神坐鎮,什么妖魔鬼怪都敢過來……大劍仙,你覺著我能怎么做?又該怎么做?”
“這差使是我爹給我要來的,就再那位王爺死后,作為曾經的王爺心腹,我得了這南魏最富有的位子,我哥入京擔任重新編組的邊軍指揮使……我爹也從兵部調任吏部,我爺爺得了個大學士的榮銜……我韓家可謂是風光無兩?!?
韓晗略作停頓,“但這之中的風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爺爺跟我爹且不說,畢竟他們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總有些關系,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你知道嗎,對于我們這樣的家族來說,最恐怖的事情是沒有后繼之人,所以他們吧心思放在了我們兄弟兩身上……我哥調任邊軍指揮,雖說也算榮升,實際上因為邊軍的尷尬身份,朝廷隨時都有理由處理他,至于我,甚至都不用他們出手!”
韓晗看著一江之隔的對岸,平華山就是這一片山脈的主峰。
“那位南岳大神出手,我怎么可能活的下來,即使人家不樂意污手,這胭脂郡現在的局面,我也沒什么好活。像那種不經意就撞碎一座大橋的家伙,隨便跳出來一個,我死了也就死了。”
韓晗凄然笑了起來,“我做什么,不做什么,結果都不大?!?
他看了回來,宋就與他對視一眼,笑了起來,“大劍仙,想個法子唄。”
宋就懶得理會這家伙的“無病呻吟”,取出那一艘經過蘇七偽裝的靈舟,咔咔往里面塞上靈石,與韓晗說到:“上來吧,本大劍仙帶你遨游天際?!?
韓晗提醒道:“小心河里有東西給你一個掃尾?!弊焐线@么說著,卻已經往靈舟爬了上去。
躍躍而上,有風浪真的從江面打了過來。
高空往下看去,確然有一根黑色線條穿行于江水之中,偶有身子搗卷,風浪便砸了過來。
“這就是你說的水蛇?”
韓晗極目望去,笑到:“我也沒見過,不過八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