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年多前,胭脂鎮往北百余里的東元府,玄清宗在這里的下院迎來了一位本宗真傳弟子。原本是與大澤商討邊境沖突問題,然而在會議上出了諸多變故,最后的結果自然是談判破裂,那位玄清本宗弟子也慘死東元城,最后連一具完整的尸體都沒有留下。
    這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東元城眼皮子底下,大家稍微還有些許顧忌,不至于討論的過于直白,胭脂鎮這樣的小鎮,倒是需要這些談資,何況還是做的酒樓生意。
    東元城未建之時,胭脂鎮是元洲北部防線重要的一個節點,最初與大澤的戰斗中,這里駐守了十多個修真小隊,而且常年有一位碎嬰級別的長老坐鎮,隨著對大澤戰斗的勝利,人族利用百余年時間將防線往北推了五百里,動用大手段改變了原本的地脈走勢,在這片平原上拔起一座座大城,以此形成一道新的防線,猶如一條巨龍蟄伏。
    玄清宗當年主持了這一壯舉,宗門千年底蘊去了七七八八,間接導致了后來黃金一代的集體隕滅,其結果是玄清宗差點被一頭潛入的大妖滅了門。若非僅存的兩位黃金一代祖師兵解自身,反哺玄清本山,九州五絕可能只會剩下四絕了。
    繞是如此,當年黃金一代的隱秘事,至今仍舊是玄清宗一個難以解開的疤。
    玄清宗玄清山,祖師堂背后有一處絕壁,上書“憐世間”三個大字,純以劍氣刻上的痕跡,除了幾分飄逸,看不出有什么書底,而且這種微末小道,實在也無與外人說道的底氣。不過玄清宗這處還是有些特殊,大抵是因為刻下的是玄清后輩對長輩的緬懷,更重要的還是這面石崖后,便是玄清劍冢。
    玄清太上長老步炫星在此有一座小竹樓,既是修行,也是看門。
    崖上一截枯松盤繞而出,乍看之下已經死了很多年,細看之后則又能見到一個青翠芽頭頭,可見其生命力還是很頑強的,正所謂青松長青的道理姑且日就是如此了。
    這一日,步炫星從入定中醒過來,一個瀟灑的飄逸動作出了簡陋小屋。出現在那青松之下,看著從根部冒出來的一縷黑氣,正將那粒芽頭浸染。
    步炫星臉色驟變,手上動作飛快,掐訣朝那邊扔過去一團青氣,片刻后,諸無幽也趕了過來,做了同樣的動作。
    約摸一個時辰之后,兩人停下手上動作,那粒芽頭被一層青氣包裹,在周遭黑氣的裹挾下顯得搖搖欲墜。
    步炫星臉色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發凝重。不遠處諸無幽稍微鎮靜一些,只是這位玄清太上長老似乎已顯老態,周遭已可見一股深沉暮氣。老人回頭看了眼師弟,嘆道:“眼下這種時候,劍冢變故,確實不是什么好事,不過師弟也無需太過擔心,你我都有遲暮的一天,總得相信伯牙他們的。何況這些年來,當年兩位師祖兵解后的遺產已經開始反哺……塵淵,宿影他們都不錯……”
    步炫星頷首,正色道:“師兄,您……”
    諸無幽擺手:“還有幾年,塵緣下山歸來,我會同意伯牙傳下掌門位,送他去一趟黃泉境,我會撐到他回來!再有我想著將執法堂收回本山管理,各峰執事堂也做一次調整,是時候將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