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無比嫌棄,“有點講究,先洗手!”
    林不二嘿然一聲,“講究,講究……”說著轉身走向一邊的水臺,伸著手在水流下嘩啦啦沖著,繼而說到,“講究就吃不到了。”
    陳知賦等人倒是識趣,今天打定主意就是帶著一張嘴來,因而或在旁邊選了個好地方對弈小酌,或是湊著腦袋打量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平常都是自己坑害自己,成年累月關在黑漆漆洞府里的家伙,對于外面的景色還是由衷的親近欣喜。
    何況這一年多來,畫宿影明面上退居二線,有著大把的精力打理這些,結果還出奇的好。
    塞翁失馬,與他們來說卻是映入眼簾的福氣了。
    當然,大家都是彼此心心念念的同門,不至于會在這種事上行取笑之舉。
    畫宿影雖然經歷過一眾悲慘的遭遇,倒也不會就此與同門心生嫌隙,便是說他對自身殘疾已經有了很清晰的認知,事不可為,倒也能夠心懷坦蕩的接受事實。
    不過,對于吃白食的行為他還是要抱以最真摯的打擊的。
    扒拉了幾下,生火還真不是個容易干的活計,畫宿影嘗試了半天,小火星都沒擦出一點,在周遭的“眾多白眼”注視下,難免還是有些“氣急敗壞”。
    “陳知賦,滾過來,按入門順序,老子是你師兄。”
    陳知賦喪著臉,“師兄,師弟我自幼無父無母,你別一口一個老子的,聽著扎心。”
    畫宿影瞪了他一眼,“這就是個表示我氣急敗壞的措辭,措辭懂嗎?就好比你看到有人嗑瓜子,你也想嘗嘗是什么味,于是你就跟人要,這時候你就會說‘給我兩顆嗑嗑唄’,這里的兩顆就是個概數,不代表真的就只是要兩顆啊。”
    陳知賦接過生火的活,看著真縮在一邊嗑瓜子的畫宿影,正色道:“要是我的話,真的只會給兩顆的。”
    畫宿影瞪了他一眼,“生你的火。”
    林不二從洗手臺走了來,不知何時手里已經提了一壇酒,笑道:“塵淵師兄不在家,師兄弟們稱你一聲師兄,這可是老大的抬舉了……所以啊,你也別拿師兄的派頭壓人了,也不看看,如今我們哥幾個,哪個不是一只手打一巴掌畫宿影的?”
    畫宿影扔了一粒瓜子,脆生生的,絲毫不惱,“看在你們一個個做了那么多年地老鼠的份上,做師兄的不跟你們計較,麻利的準備!待會我們還有一個會,掌門會親自參加。”
    眾人便不在說話了。
    忙碌了一陣,眾兄弟為座下來,每個人都提了一壇子酒,大抵都是從各峰首座密庫里偷偷拿出來的。趁著這幾天首座們都集中在議事殿“盯人”,他們才得以下手,順便享享受口福,這也是他們如此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原因之一。
    這一幕,真是“玩物喪志”,外人瞧了去,怕是要覺著玄清宗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