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估計也不會用,很多時候就在門口坐一天,從早晨看太陽升起,到傍晚看太陽落山,不說一句話。
    有一次,鄰居看他好幾天不出門,就去喊門,喊了很久,也沒見答應,以為出事了。找了幾個人準備撬門,剛一碰到鎖,就聽到了里面的聲音:“不要撬門,別撬壞了!”
    因為腿腳不便,牟老頭買東西都要托人捎帶。7月17日這天,他給了鄰居1元錢,請他買10元藥酒、元止痛片。
    7月18日,他的侄子端了碗豆花過來,喊了幾聲也沒反應,想到老人不愛搭理人,侄子又端著豆花走了。
    7月22日,鄰居帶著藥酒、止痛片來找牟老頭,喊了半天又沒見答應,另一個鄰居說,牟老頭已經三四天沒出門了。
    村長、村支書和牟老頭的妹妹隨后趕來,撬開門后發(fā)現,牟老頭已經死在了床上,身上蓋著被子,看起來像是睡得好好的,肚子鼓得老大,屋子彌漫著一股臭味,不知道是自然死亡,還是病死,因為沒人看到。?
    鄰居說,這一輩子受的罪算是到頭了,“死了,也就解脫了。”
    在農村,這樣的事件到處都有。
    “出門一把鎖,回來一盞燈”,幾乎是他們生前的最真實的寫照。
    就像圍繞他們的大山一樣,永遠看不到盡頭,看不到出路,他們的孤獨與寂寞,同樣是無窮無盡。死亡,反而成了解脫,成了救贖。
    ……
    這篇幅太短了,郭去想了想,從他前世經歷的一些事情上,又寫了一篇:
    ……
    黔省大山深處的一位老人,女兒在粵省打工,因為距離遠,只有過年才回家,出去工作了5年,就回了不到三次家。
    是的,就算過年,有時候她也回不了家。
    ?
    母親以為女兒工作忙,好幾次生病,都沒告訴她。所以在女兒的印象里,母親的身體一貫健朗,她不知道母親一直患有心臟病。過完年,女兒又準備去粵省,離別前,母親還對她說:“女兒,放心,媽媽身體很好。”
    ?
    在一個平常的深夜里,母親悄悄的去世了,好幾天沒出門,村里的人才破門而入,老人的尸體已經冰涼,連具體哪天去世的都不知道。
    女兒從廣東匆忙趕回來,看到地上的母親,嚎啕大哭:“我好后悔啊,真的好后悔啊,過完年我不該回粵省。應該留下來陪媽媽。”
    其實,錯的不是女兒。誰都沒資格去責備一個擺脫農村、走向城市的兒女,那是不可逆轉的滾滾紅塵,那道無法跨的越城鄉(xiāng)差異的鴻溝,最終會將兒女與父母分離開來,可能隔著千山,隔著萬水,最后也隔著陰陽。
    就像弋舟說的,我在這世上太孤獨。以至于,連自己死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