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凹印變得更深觸感更明顯了。
元春見他二人的動作似乎很有默契,也伸手摸向小家伙的鼻梁,不由得露出驚疑的神色來。
“姑姑。”小家伙叫得很親熱。
“你們……”元春捏著小喜喜的鼻梁不放,公輸孟啟也把頭伸過去,鼻梁挺得高高的。
元春也不客氣同時將父子倆的鼻梁一起捏住
良久,她才松開。
“你們倆的不一樣。”
“那是自然。本王和王兒境遇不同,卦象肯定不同。小喜喜尚未滿周歲,承襲的乃是衛公子風的巽上乾下的風天小畜屯初九。”
公輸孟啟的解釋很合理。
“這么說陛下的就是坤上兌下的地澤臨初九。還真是應景啊,元氏宗廟的黿山靈石厚土在上,大江深澤在下……”
白濤不等元春說完,已抱著小喜喜跨進蓮臺。嚴如碧也跟著跨了進去,她雖不懂那么復雜的易經卦象,但她懂坤的含義,更會遵從國君哥哥的吩咐。
元春不再說話,跨上蓮臺。既然馬上就到宗廟,還是讓大祭司來駁斥他燒腦的謬論吧。
公輸孟啟最后一個進入蓮臺,權杖一挑將張開的蓮花瓣全都收攏,把所有人都包裹在白蓮花瓣之中。
白蓮花順著銀白色的管子緩緩上升。
這下即便是“百靈鳥”有恐高癥也不再害怕。小喜喜更是興奮地拍起胖乎乎的小手兒。
“王兒來,讓父王抱抱。”公輸孟啟將權杖夾在腋下伸出雙手,小家伙一下就撲到他懷里。
“唔,王兒乖,父王讓蓮臺旋轉起來更好玩,你怕不怕?”
小喜喜眨眨大眼睛,使勁點頭。
見小家伙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白濤朱唇緊咬硬生生地把“不要”兩字咽了回去。嚴如碧和元春已一左一右將她簇擁在當中。
潔白的蓮花轉動起來,越升越高。
腳下碧藍的江水,頭頂突兀的巖石,遠方升起的紅日,身旁蒼翠的絕壁,走馬燈似的旋轉。
嚴如碧仿佛看到慈祥的奶奶正撐開傘兒,輕輕轉動來,乖孫女,跟奶奶一起學做一把好傘。
元春閉上雙眼,腦子里滿是在臨河邊上,公輸元帥摟著她越飛越高的畫面她青絲飛揚,露出耳后殷紅的朱砂痣。
白濤的耳中全是父子倆的歡笑聲,眼中全是父子倆的身影。公輸孟啟的身影越來越高大,小喜喜的身影也在漸漸長大抱著,牽著,并肩……
大江在腳下,紅日在腳下,連黿頭也已在腳下。
“你,你們,終于還是來了……”
不用睜眼看,元春都能聽出這是大祭司的聲音。
大祭司的聲音竟然很平靜,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出現似的。當然他的聲音中也帶著幾分悲涼,幾分滄桑,還有些許的無奈和深深的愧疚亦或是憂傷,夾雜著一絲解脫的輕松和一絲希望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