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船外的暴風雨,中年軍官認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如果只是我們兩個人的話,最多只能阻擋那只荒獸四分鐘,還不足以讓整艘船脫離這片雷云。”
只要能脫離這片雷云,那么船上的修真者就有能力聯系上外界,尋求救援。
“沒關系,我相信船上的同道遠不止我們兩人。”
衛濤充滿自信地挺了挺胸膛,沉聲說道,聲如洪鐘。
他打開傳音符陣,用最平實的話語說道“各位修真者,你們好,我是這艘船的船長,衛濤。我相信大家或許對我有些怨言,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一路的旅程并不愉快。”
“但現在,我要說一句讓大家更不愉快的事了。”話未說完,衛濤自己就先笑了笑,“玄龜擲甲,這是一項練氣十層的修真者才能用出來的法術,但現在我們船上并沒有練氣十層的大修士……”
短暫的靜默過后,有人繼續選擇沉默,有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十號船艙之中,一個滿面紅光的大胖子瞅了瞅自己衣襟上的兩條大紅錦鯉,很是不舍地摸了摸上面的面料,念叨道“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小安,給老板我放好,我去了!”
王富貴把這件繡著大紅錦鯉的衣服脫了下來,扔給一旁愣在那里的伙計,站了起來,大笑著走出艙門。
十七號船艙之中,一名老先生正捧著一本書看,他桌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書。
他放下書來,喝了一口水,臉色一板,沒好氣地說道“我這運氣還真是夠差的,坐個船都能碰到這等事,原本想要拜訪一下老朋友,研究一下學問的,奈何奈何……”
他留下一頁白紙,寫下“愛書者自取之”六個筆鋒銳利的大字,把所有書擺成一列,深深看了它們一眼后,便極為灑脫地走向艙門。
十九號船艙之中,一名少女足足猶豫了半響,在一名男伴目光凝望之下,終于無奈一笑,點頭同意。
她拿出梳妝鏡來看了一眼自己的容顏,顧不上修眉,也來不及打扮,就牽著他的手,兩人手牽著手,一臉幸福走向艙門。
三號船艙之中,一名五大三粗的大漢抱了抱哭成淚人的妻子,再抱了抱自己還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兒,大踏步昂首走向艙門。
當他們走過走廊的時候,許多人低下頭來,目光游離,不敢直面他們的目光。
季長安凝望著水鏡,看著場中的一個個場景,久久說不出話來。
很多人他都是認識的。酒樓老板王富貴,說話很不客氣、但人很好的書店老板,曾經被自己打過臉的楚云……
當然,除了以上他認識的人之外,不認識的更多。
突然間,梁濤走到他眼前,看了看自己的雞窩頭,把季長安頭發也給弄成一團糟,笑著說道
“抱歉了,季同學,以后不能給你講題了?!?
他顫抖著說道“老師,你其實可以不這么做的?!?
梁濤笑了笑,一臉平靜道“我當初搭乘這一艘船,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些學生啊。這個時候,我不站出來,誰站出來呢?”
“不要傷心,以后好好讀書就行了?!?
季長安哽咽著,突然說道“老師,我、我也可以去的!”
眼前的一幕幕景象有如一盞明燈在他心中亮起,把所有黑暗驅散的干干凈凈。
一種溫潤如水、卻又洶涌澎湃的感情如潮水般在季長安的胸腔中來回激蕩、回轉、升騰,久久不能褪去。
“在我們這些老骨頭死完之前,還用不著你們這群孩子出手!”
衛濤笑著敲了一下季長安的頭,滿是懷戀地看了一眼自己呆了足足三十年的巨龜號。
多少個日夜、多少個春秋都在這里度過,他……舍不得?。?
“戰爭,讓孩子走開。你還沒成年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