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這一位?”
“正是。”
“…………好,你接著說。”
“當時我們并不知道他的心思,見他什么也沒說就走了,也就揭過了不提。今天早上,我爹的老寒腿犯了,我就自己去粥鋪領粥,那派粥的小子不肯,說我一人怎么拿兩份兒,我們吵了幾句,他才到里間給我端了兩碗粥來。回去后我就先喂父親喝粥,誰知父親喝了半碗,突然腹痛不止,冷汗直冒!嚇得我和妹妹手腳冰涼,正想背著老父去找郎中義診,誰知父親突然大叫三聲,口吐白沫,就此去了!”
那劉二娃說道這里,似乎悲從中來,轉身又趴到尸體上痛哭不止。
梁錚聽到這里,忍不住又上前道“大人!今天我一早都沒出門,剛才柳捕頭還是在家里尋到我的。”
“你那是做賊心虛跑回家的!”劉二娃也立刻跳了起來。
“你……這事兒我的小廝可以作證。”
“你家小廝作證?你的家奴自然向著你了。”
……
眼見得二人又要吵起來,武大烈忙命衙役把雙方拉開,抓耳撓腮地想了半天,對劉二娃問道
“你說你爹是喝了粥之后腹痛不止,可有實證?”
“有的。”劉二娃抹了一把眼淚,一邊遞出一只破瓦罐,“這是我自己領的那份兒,我爹喝剩的半碗粥,還在我妹妹手中。”
武大烈見他們連物證都有,這一下又信了幾分,又氣又恨地瞪了梁錚一眼,招手喚過一個捕快去取物證。一邊喚來仵作,用銀針一探瓦罐,果然是黑的。
“是砒霜!”
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多時,先前去求證的捕快帶了幾個災民回來,向武大烈回稟道“大人,已到城郊查問過了,這些人都聲稱昨日的確看到梁公子在粥鋪派粥,還和這位劉二娃一家吵了起來。”
話音剛落,那幾個災民也跟著你一言我一語地嚷開了
“不錯。我們起初還以為這位梁公子好心派粥,結果他見了劉二家的妹妹,就拉拉扯扯的沒個了手。”
“那女孩兒拼命躲,可他就是不放手。”
“劉二娃上去拉他,還被他踹了一腳。”
……
一時眾口一詞,說得有板有眼。
然而梁錚聽到這里,卻是驀地鎮靜了下來。
這些人既然連人證都準備好了,看來是蓄謀已久……那么不用想,那位不知從何說起的“妹妹”也必定會帶著下過砒霜的碗出現了。
這絕對是栽贓陷害,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位劉二娃自己絕對沒見過,沒道理這么處心積慮地陷害自己啊。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追究動機的時候了……
從武大烈望著自己越來越冷的眼神,他看得出對方已經信了八成。
不過這也難怪……
到了這種地步,連他自己也都要懷疑自己記憶里的昨天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換句話說,如今已是毫無生機的死局。
那么怎么辦?
梁錚心念電轉,開始暗暗尋思破解的方法。
※※※
又過了片刻,那位去取物證的捕快果然帶著一個瘦弱的女孩捧著半碗殘粥回來了。
武大烈冷眼看那女孩,雖然一般蓬頭垢面,但仔細一看,卻是裊裊婷婷頗有些動人心處,這一下已信了九成,叫來仵作一探殘粥,果然也是銀針變黑。而后取來三人戶帖一看,果然是父女兄妹。
明朝戶籍管理極其嚴格,朱元璋以“辯貴賤、正名分”為宗旨,規定天下所有的人都要入籍;戶以籍定,分為軍、民、匠、灶各有所屬,不得混淆。而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固定場所,除了有功名在身的士子可以“游學天下”,普通的百姓是不能亂跑的,《大明律》明文規定“農業者不出一里之間,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