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的正中,家將們正搬運著一箱箱的物資,而大院的一側還跪伏著三個穿著鮮紅色軍裝的英國士兵,只是他們的軍服被扣上,肩章掉了一塊,仿佛注冊商標一般地三角帽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看起來頗為狼狽。
大院的一角,身形魁梧的蘇清和正仰天禱告,嘴里念念有詞地說著什么……
“老蘇回來了?”
梁錚驀地心頭一喜,正打算走上前去,卻發現蘇清和刷地回過了頭,目光如刀……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那兩個英國士兵面前,左手拗過一個英國士兵的腦袋,右腕一翻,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就那么漫不經心地在對方的脖頸中這么一劃……
手中的軀體猛地繃緊抽搐,發出和身軀并不相稱的顫抖,似乎要把其中蘊涵的點滴生命全部迸發出來。隨著噴濺的鮮血所發出的腥臭逐漸地彌漫開來,指間的顫動也逐漸衰竭,最后消散了。
剩下的兩個英國人瞬間扭曲著身體掙扎了起來,嘰里呱啦地嚷了起來,然而蘇清和卻不管不顧,一刀一個,登時了賬。
梁錚呆呆看著蘇清和行兇作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才道“你們這是?這……!”
“少爺,你回來了。”蘇清和樂呵呵地沖著梁錚咧嘴一笑,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殺了一個人。
“這,這……”
“少爺別怕,這些西洋蠻夷死有余辜。”蘇清和恍若無事地用袖子擦了擦匕首上的鮮血,“他們在南邊兒燒殺搶掠,強奸婦女,這么處理算是便宜他們了。”
梁錚電擊般顫栗一下,清醒了過來,半張著口,囁嚅道“在南邊兒……?”
“事情是這樣的。”蘇清和解釋道,“月前,東莞楚天河來信說,南夷商船炮擊虎門,闖入廣州,打死打傷多人,還搶了東西,請咱們幫他們做樁買賣。”
“楚天河?”梁錚的神情有點兒呆滯。
這個名字他曾經聽說過。
袁崇煥任薊遼總督多年,連破清兵、擊斃清太祖努爾哈赤、英名遠播,清人聞名喪膽。他的門生故吏極多,不幸被崇禎皇帝處死后,舊部許多人都憤而離軍,自己的父親就是其中之一。
然而父親的選擇是告老還鄉,而楚天河等人卻是選擇落草為寇,與朝廷為敵,他們在袁崇煥的故鄉廣東東莞附近的圣峰嶂嘯聚山林。
“念在大家都是袁督師的舊部,老奴就讓徐虎帶領家將們在三和里伏擊一個南夷小隊,那會這些蠻夷匪兵屠了一個莊子,正抱著幾個年輕的姑娘在干那事,我們趁機殺出,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不但搶回了貨物,還繳獲了這批火器。”蘇清和指著院子里的那批物資說道。
那是整整三大箱前裝式燧發滑膛槍,每支都有15米左右,筆直的槍管,鋒銳的刺刀,漂亮的護木配著純白色的肩帶,讓梁錚幾乎感到自己不是身處崇禎十年的大明,而是在身處光榮革命后的倫敦。
“這種事我……怎么不知道?”梁錚問。
其實這件事他是知道的。
崇禎年間,在廣州虎門,曾發生過一件事。
英國武裝商船五只,由“倫敦”號船長威德爾率領,到達虎門亞娘鞋停泊。
當時虎門炮臺的守軍曾鳴炮示警,威德爾蓄意挑起事端,下令扯下圣佐治貿易旗,升起英國國王的軍旗,擺出一副戰斗的架勢,隨即指揮船隊炮轟虎門。
英軍攻上炮臺后,扯下了中旗,掛上英王旗幟,并拆下35門大炮作為戰利品搬到船上,廣州當局派葡萄牙人諾雷蒂交涉,威德爾才把大炮歸還,同時派出兩名商人隨同諾雷蒂前往廣州。
但由于協商未果,此后中英雙方多次交戰,英軍登陸廣州,燒殺掠奪,還闖入廣州企圖強行貿易。直到11月曹化淳受命提督京營戎政,派了大軍壓境,英商才在廣州答應中國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