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李府之上,聽完了鮑勇的匯報,李世清險些沒跳起來。
這個梁錚果然有問題!
就連那個周記老板只怕也不干凈!
說不定他們真的和紅娘子有什么勾當(dāng)……
難道是自己慫恿彭展鎮(zhèn)叛變紅娘子……結(jié)果東窗事發(fā),她這才借梁錚的手清理門戶?
否則的話如何解釋彭展鎮(zhèn)那么多人居然會打不過區(qū)區(qū)百余梁府家將?
又怎么解釋梁錚夜審紅娘子,就馬上走脫了人?
一念及此,頓時越想越像,李世清霎時間如墜冰庫,渾身上下一陣陣地發(fā)冷。
這件事被紅娘子知道了,她既然已借著梁錚之手除了彭展鎮(zhèn),那么下一個一定就是自己!
怎么辦?
“老爺?”鮑勇瞧出對方神情不對,忍不住問了一聲。
他一出聲,不料李世清仿佛嚇了一跳般地猛一哆嗦“毀了,咱們要完了……”
“這……?”
鮑勇怔愣,正想再問清楚些,李世清已然再次開口,把自己的顧慮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鮑勇是他的心腹,也不知幫他處理了多少見不得人的事,在鮑勇面前,他自然無需隱藏。
誰知鮑勇聽了之后,反倒冷靜了下來,只是沉著一張臉,在房中不斷地踱著步。
“老爺~”
終于,在李世清的面前走到第七回的時候,鮑勇攸地回過了身
“事到如今,只有那個人能救我們了……”
也不知是不是沒聽懂鮑勇的話,李世清一臉的茫然,但是很快,茫然就變成了震驚,震驚又變成了驚駭
“你,難道你是說……”
“無天無地,無生老母!”鮑勇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一般。
窗外的天,黑得仿佛鍋蓋,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一陣陣刺人骨髓的寒風(fēng),吹的窗子格格直響。
“你荒唐!”也不知是不是被寒風(fēng)凍的,李世清渾身一顫,臉色白的嚇人,“這可是造反!”
“無天無地,無生老母”——那是白蓮教的切口。
自己有家有業(yè),怎能做這種殺頭的買賣!
鮑勇沒說話……
他只是卷起了袖子……
“你……”李世清忘情地站了起來,卻旋即像是支撐不住自己身體的重量一般,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因為他赫然發(fā)現(xiàn),在鮑勇的手臂上,一朵鮮艷的白蓮,正妖異地綻放著……
“或許我該重新介紹一下。”鮑勇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在下圣教河南分壇壇主鮑勇。”
“你……你瞞得我好苦。”李世清顫抖著手,幾乎說不出話來。
鮑勇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親信,專門幫他處理各種上不得臺面的事……
換句話說,自己所有的秘密,其實早就掌握在了白蓮教的手中……
隱隱之間,李世清已經(jīng)明白——今天他是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了。
“老爺莫慌,其實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天下盜匪四起,朱明大廈將傾,朝廷早已自顧不暇,誰還有空計較你的身份?”
李世清“……”
鮑勇“何況我圣教蟄伏多年,養(yǎng)精蓄銳,如今教中高手如云,一旦教主舉事,頃刻間就是摧枯拉朽,值此亂世之際,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yè)之時,老爺難道不想封王拜侯?”
李世清“……”
鮑勇“何況老爺本是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卻以‘交結(jié)近侍’之罪,非但徒了三年,還削職為民。老爺難道不恨?”
李世清渾身輕震,卻沒吱聲。
鮑勇說的不錯,他本名李精白,乃是山東巡撫,崇禎初年在魏忠賢逆案中被定以“交結(jié)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為民”的處罰……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