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海在苜蓿花江出海口的北海灘沿岸,前前后后總共用了11年的時間,佝僂著發(fā)育不良的身體。
在海把頭老妖豢養(yǎng)的一群狗腿子,揮舞著用成年荊棘鱗魚皮鞣制,帶著角質倒刺的皮鞭。
反復抽打咒罵鞭策下。
日復一日的辛勞的抓魚,摸蝦,逮螃蟹,拾牡蠣,撿海菜,——
斷斷續(xù)續(xù)才大約搞明白了一些非常無聊,又無趣,而且對于他此時的惡劣現(xiàn)實處境的改善企盼,似乎也沒有任何幫助的事情。
宇宙應該還是那個宇宙。
星空也應該還是那片星海。
——
在趙大海得到了這個讓他焦心悲喜的答案以后,曾經(jīng)無數(shù)個夜晚,他無數(shù)次的癡癡仰望著眼前頭頂這片陌生至極的星空。
錐心刺骨的猜測著。
不知道此時在那片遙遠銀盤獵戶座旋臂之中的某一個角落,那一片小小星域之中的一個蔚藍色小球兒。
現(xiàn)在應該處于西元多少年?
是太陽已經(jīng)燃燒殆盡。
紅巨星膨脹吞噬地球,最后塌陷成為一顆白矮星。
人類毀滅。
或者走出了太陽系。
還是從他靈魂離開的那個時間節(jié)點,再加上這個海岬角類人類生物種群計算時間單位的11年3個月零6天。
人類世界任然列國紛爭不斷,核威懾依然是籠罩在頭頂上面的陰云?
仰或是靈魂倒流。
在那個小球上面,正處于蕨類植物布滿陸地。
恐龍獨霸天下。
又或者一群猿猴剛剛學著離開大樹,嘗試著在因為氣候問題,而變得越來越多的草甸子上面直立行走。
捕捉食物,艱難生存?
這些念頭和疑問,雖然無趣無聊,又無益。
然而只是電光火石般的涌現(xiàn)。
次次都能讓趙大海痛徹心扉,煎熬得要死。
要知道,在這個類人類種群算法的時間歷11年3個月零6天以前。
在數(shù)百萬光年以外,那個小行星上面的一個小城。
他的父母生活安康平和。
他的女友身條極品,盤兒極靚。
而趙大海自己也是工作順利,學以致用。
小日子紅紅火火,非常有奔頭。
然而,
一想到那些無數(shù)環(huán)繞在他女朋友身邊,一個個心甘情愿居心叵測,一心幻想著有朝一日能當‘接盤俠’。
而且甘之如飴的眾多‘舔狗’。
還有那些‘自從見到了你女朋友,你這個好兄弟我交定了’的‘好兄弟’們。
趙大海就淚流滿面,直想找一把鋒利的蚌殼。
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因為來到這個‘莫名其妙該死的地方’的這一切的源頭,就因為他的手賤!
——
自從11年前靈魂莫名其妙的進入這個身體,直到現(xiàn)在,趙大海對于這個時空的推測和領悟,是一個極其漫長而復雜的求辯過程。
對眼前這個世界觀的認知和構建,也是日積月累,一日一日的緩慢逐步形成的。
首先,
這11年來,從天不亮,到月近中天的彎腰勞作里。
在趙大海瞌睡的要死,累得要死,餓得要死,恐懼得要死的時候。
通過他一次次的觀察。
雙日出,
群月落,
星圖流轉,海水潮汐。
在夜晚仰望星空,看到一個個不斷變化的圓弧形月食陰影。
趙大海大膽一點的猜測,他可能生活在一個未知的星球上面?
然后,經(jīng)過上百次的遠遠眺望。
每次都是先看到那艘有著烏色硬甲,雪亮白帆大輪船上面,數(shù)百米高度的瞭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