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城的不安定因素依舊有很多,而現在,秋天一過,眼見著也進入了冬天。
王彥依舊住在莊子上,他自己也不好意思了,不過柴昭到是覺得挺好的,至少平常的時候有個聊天的,作伴的,看書啊,喝茶啊,至少不孤單了。
而且,宅子這邊兒冬天可比大興城里舒坦多了,不管是柴昭院子里還是柴夫人的院子里又或者是宅子里的客房,都是暖和的地龍,一進屋子,暖洋洋的,還沒有炭盆的煙火氣,舒坦的很。
晚上在屋子里睡覺,就算是睡在床上,只需要蓋上一床被子就可以了,而且,早上起身的時候,也不會被凍成篩子了。
要是出門,直接穿了厚一點兒的衣服,披上大氅,一時半會兒的在外面,凍不透。
反正冬天外面也沒有什么事兒干,頂多就在宅子里走動走動而已。
所以,這邊的日子還是很舒坦的。
就是不知道洛陽城那邊兒,運河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為了趕工期,徭役們是不會停下的,但是冬日里的嚴寒,也給了他們更嚴峻的考驗。
雖然現在已經回來不少時間了,可是當初在洛陽經歷的,依舊歷歷在目。
運河那便的情況,想來會更加殘酷吧。
柴昭承認自己的心里總是想著這些跟他不不相關的人,但是他也控制不了啊,時不時的就會想起來。
運河是個偉大的工程,現在,他正在親身經歷著這個時間段,能不去想嗎?
但是一想,心里就覺得堵得慌。
想起死在修建運河上的人,他心里就喘不過氣來。
披上大氅,走出了房間,站在門廊下面。
入了冬,外面的寒風越來越厲害,在宅子的院子里還好一些,至少有個遮擋,現在要是走在莊子上的鄉間地頭,那風,就跟刀子似的,仿佛能給人的臉刮出一道道的血絲來,就像是兩口子干仗女人把指甲剪得十分尖銳一樣。
臉疼。
再過一段時間,就回下雪了......
“公子,您怎么站到外邊兒來了,趕緊進去吧,一會兒就凍透徹了。”莊壽從外面走了進來。
“屋子里有些憋得慌,出來透透氣。”柴昭說道。
“憋得慌?這不是開著窗,留了縫嘛。”莊壽走到窗邊說道。
屋子里并不憋屈,只是柴昭的心,堵得慌而已。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在莊壽面前,不好意思說出口。
“今年的天氣好像格外的冷,往年這個時候,還沒有這么厲害的風呢。”莊壽說道。
“說不定老天爺則是在警醒世人吶。”柴昭嘆息一聲說道。
原本,他是個無神論者,但是現在,也不得不甩鍋給老天爺。
要是天氣好一點兒的話,底層的人,也不至于這么辛苦。
不知道今年冬天,洛陽或者是板渚那邊兒,凍死的人有多少。
可別說干活兒會出汗,什么樣的天氣啊,穿著并不厚實的衣衫,干著粗重的活兒,人都給凍僵了,還指望著干活取暖,那邊兒的活兒多累啊。
再者說了,真要是出汗了,晚上一凍,得了風寒,死的更快。
“公子,什么意思啊。”莊壽問道。
柴昭笑了笑,沒什么意思。
柴昭裹著大氅,坐在了門口。
莊壽趕緊從隔壁院子生起一個火盆來,放在門口的門廊下面,至少坐在這兒,有個暖和氣兒。
“莊壽,給你講個故事吧。”柴昭說道。
“好啊。”莊壽也在柴昭的身邊兒,坐了下來,緊了緊自己的衣裳。
“從前啊,有個地主,地主家有個長工,到了冬天的時候啊,外面數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