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檐上停著一只麻雀,最近這院子里的麻雀似乎是厭棄了這地上走的感覺,改在屋檐上蹦跶,翹.起的青瓦黛磚靜靜的躺在屋頂,盡心的盡著遮風(fēng)擋雨的本分。
除去一日里的一日三餐,夜里的睡覺,來來回回從自己院子走到正屋,又從正屋走回到自己院子的時間,其實就剩下不了的時間了,方言清近日里恨不得把一天的時間揉碎了,多掰成幾瓣用才好。
因為下午要去給學(xué)堂里的學(xué)生上課,上午又要打著精神上自己的課,所以方言清只能利用夜晚了的這會兒功夫繡花,一連熬了好幾晚上,方言清都支著身子,接著油燈的光亮,繡著壽桃,這是要給衛(wèi)老夫人繡的壽禮,方言清起初為了壽禮的事苦惱了好幾日,后來干脆想開了,貴重的自己送不起,送的起的,衛(wèi)老夫人也是瞧不上的,這走精致路線走不通,那便只能在心意這兒多費些功夫了,后來想了干脆繡壽桃好了,直接點題,既不會出頭,也不會落下風(fēng),這是一個暖手的暖手捂,還有一對暖膝蓋的膝蓋套,聽說衛(wèi)老夫人的膝蓋有些風(fēng)濕,一到冬季就十分疼痛,這樣也算是投其所好了吧。
只是沒熬過夜的人突然熬夜,這臉色的騙不了人的,才第三日就開始有黑眼圈了,燕窩下面的黛色拿著面膏薄薄的摸了兩、三層才淡了些,衛(wèi)朝看著方言清一直打哈欠的樣子不禁也皺起了眉頭,“你這是怎么了,日日沒個精神的。”
聽著衛(wèi)朝的問話,方言清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泛了些淚花,把手握拳背到自己身后錘了錘背,“睡的晚了些,想打瞌睡。”
腦袋昏沉沉的,內(nèi)心感嘆這熬夜真是個不好的習(xí)慣,眼皮子似灌了鉛水似的,拼命的想睜開眼睛,可越努力就覺得困頓不已,身邊忽然有人把自己的腦袋攬過去,方言清抬頭一看,衛(wèi)朝不知道什么時候同許多寶換了位子,換到了自己身邊了,看見方言清正在看自己,衛(wèi)朝也看了眼方言清,輕輕開口說道,“睡會兒吧,你都打了幾個哈欠了。”
方言清本來還是可以熬一熬的,聽著衛(wèi)朝柔聲似水的聲音,就像催眠曲一樣,心莫名其妙的就安,腦袋斜靠在衛(wèi)朝肩膀上,把眼皮合上了。
對面坐著的馮苒苒本來還在教趙三七折紙飛機(jī),忽抬頭看著方言清竟然靠在自家哥哥上睡著了,而且自家哥哥還一副面色如常的樣子,瞬間瞪大了眼睛,嘴巴張了張,壓抑著心中的興奮,拍著自己的胸,給自己緩著氣。
趙三七看著給自己折紙飛機(jī)的馮先生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也看了過去,不就是方先生靠在衛(wèi)先生肩膀上打瞌睡嗎?馮先生到底在激動什么?一雙眼睛不解的看著馮苒苒,用眼神控訴著馮苒苒把快折好的飛機(jī)都捏成一團(tuán)了。
衛(wèi)朝身上有一股清香,不是女孩子的那種,就是淡淡的,像下過雨后樹的香味,特別清淡,卻讓人感到舒適,方言清靠在衛(wèi)朝肩膀上,聞著衛(wèi)朝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的腦海中卻仍有一絲意識在亂想,大概這就是體.香吧。
看著方言清不知是夢到了什么,嘴角還有一絲的上翹,看著十分可愛,衛(wèi)朝也輕輕的笑了笑,一邊小心的控制自己的右肩膀不動,一邊用左手幫許多寶勾著生詞,這些都是回去要抄寫了。
許多寶看著衛(wèi)先生忍著用手不便也要幫自己勾生詞,心里默默的說,其實不必這么辛苦,不如少勾點,你也輕松我也輕松,但看著衛(wèi)朝的臉,沒膽子說出來,只敢在旁邊盯著自己的課本。
馮苒苒看著衛(wèi)朝的笑,心里有一大堆話想要吐槽,可偏偏一邊的丁三娘認(rèn)真的小聲給唐有才講著詩人的趣事,而另一邊的周東也是頭也不太的看著課本,馮苒苒一時間有些憋悶,只好也忍下來,看著手上被自己捏壞的紙飛機(j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拿出一張紙折了起來。
大約是休息夠了,方言清的睫毛微微顫動,眼睛先緩緩的睜開一個下縫,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感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