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瓏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污穢下的臉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她腦海中不斷閃過肖奇這些年對她的種種，她下意識的摸著心臟的位置，疼痛得極為厲害！

人啊，真是犯賤的動物，總得到真正失去的時候才知道多可貴……

于千帆看著蘇玲瓏的一舉一動，那雙冰冷寂滅的幽眸，蘊含著某種極致恐怖的情緒，“自以為是！在我面前你還太嫩！”

想用這種拙劣的法子騙他！

簡直做夢！

說著，還不等蘇玲瓏猜測他話中的意思，他已經步伐穩健直直的走向暈死過去的肖奇，手下的刀準確無誤的插在肖奇的手背處。

鮮紅的液體飛濺。

強烈的痛苦襲卷肖奇全身，他疼著醒來，嚎叫著。

“啊，痛死了——”

他睜開眼，手下意識一動便疼得要命，隨即手背上的刀也跟著動。

他嚇得不敢動，“我的手——”

于千帆幽暗的眸深不見底，他慢斯條理的彎腰，抽出了尖刀，帶出了一路的鮮紅。

滴答，滴答。

滴落在地上，盛開了妖冶的花珠。

而地上的肖奇在痛苦地痙攣著，血，越流越多……

他眼珠子仿佛都要突出來，“啊——為什么，為什么，于千帆……”

于千帆薄涼的嘴唇詭譎地勾起，氣勢逼人，帶著一股灼人的火焰，“肖奇，在你選擇幫助蘇玲瓏的那天起，你就應該料到今天。”

肖奇疼痛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死死看著于千帆緩了一會，突然想明白了，他輕笑了幾聲。

他了解自己，懂于千帆，更懂蘇玲瓏……

他從牙縫里艱難的擠著字，“我知道。但……我不后悔幫她，我愛她，即便在她面前我如草賤。”

說著，他看向震愣的蘇玲瓏，想到昏迷前她的話，心間，裂出無數道口子，汩汩的鮮血，一點點，一滴滴地滲出來，就像他此刻受傷的手一樣……

蘇玲瓏不知所措的看著肖奇眼中的寂寥絕望的深情，痛不欲生。

她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一般，什么也說不出……

肖奇失血過多，意識在慢慢流失，他垂眸，模糊的視線落在鮮血淋漓的手上。

他的表情有些空洞也帶了一絲釋然，聲音發著顫，“……于千帆……對不起。”

當年背叛于千帆和蘇玲瓏在一起的事，還有傷害水悠悠的事，他知道他都欠于千帆一句對不起。

既然已經注定要死，那么該說的就都說了吧，也算了了遺憾！

這輩子，他也累了，下輩子他再也不要遇見他們了，包括蘇玲瓏……

“動手吧！于千帆！”

肖奇的眼角的淚水，無聲無息地滑落，滴落在血水中，融為一體……

于千帆神色漠然，眸底變得極為暗黑，像是站在暗黑中的魔，不動聲色的注視著肖奇。

肖奇想用自己的命換蘇玲瓏。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男人眼眸瞇了瞇，掩蓋所有情緒。

待肖奇話落不久，于千帆白皙的指尖彈了彈刀面，一滴血珠落下的時候，于千帆拿手的手一并落下，直直的插入肖奇的后背。

“嘎”一聲，尖刀刺進骨頭的聲音。

一刀落下，肖奇發出痛苦嘶吼，隨即于千帆又補了兩刀，肖奇倒在地上不再發出聲音……

嗜血、絕情、冷漠、狠戾、黑暗……

似乎這樣的于千帆，才是他隱藏在皮囊下真正的本性。